第114章 岭南黑道霸主

“岭南泷州？”血魔王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说我是生在长安、洛阳？即使给我编排，也给安个好一点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真的。”雪了上人说，“因为那时我就在岭南。岭南当时是三人称雄。俚僚诸族向来是唯以女中奇杰、被诸族尊为圣母的洗夫人马首是瞻的。洗夫人之孙冯盎武略过人，在旧隋曾官拜金紫光禄大夫、汉阳太守。李靖南征，冯盎以其地所辖二十余州奉檄归唐，即封耿国公。改其地为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被授上柱国、高罗总管之职，以后次第晋封为吴国公，改封越国公。这岭南冯家，到冯盎手上为五世，从他祖父冯宝算起，历代都是牧伯之位，太守之职，封疆大吏。他要称王，比称南越王的赵佗更有资格当岭南王。其次是大侠‘南天一柱’雷经天。雷经天是我大唐继淮安王李神通、江夏王李道宗后第三任武林盟主，且是第一位不是李唐宗室而成为武林盟主的。当时武林虽有南雷北郭之称，但郭元振的侠名还不及雷大侠。雷大侠统长江道以南武林子弟，含岭南十三家在内，有七十二家武林世家与门派，盛极一时。”

血魔王冷笑一声，皱眉道：“老火伤（和尚），你唠叨个没完。这些人与我有何关系？岭南三雄，还有一个，大约就是你了。你又是什么狠脚色？”

雪了上人说：“那时，我是岭南黑道霸主。唉，那时，在岭南，只要提起‘一盏灯’不修和尚，‘半边天’石元，可以令小孩止啼。而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人，那就是我。喂，血魔王，你的汉语真那样不济吗？那我改用梵语与你交谈。因为我曾苦修西行，到过天竺，习过梵语。”

血魔王讶道：“你就是不修和尚与石元？你还会说梵语？”

雪了上人意外地问：“你知道这两人？我就用梵语与你交谈吧。”

血魔王傲然道：“作为一个杀手，我怎能不知道‘一盏灯’不修和尚与‘半边天’石元之事？因为有可能有一天，我的雇主会请我来东土大唐杀人。从吐蕃东行，经蜀而至黔、辰、潭、桂，岭南五管之地，若不知黑白两道人物与官府势力，动辄得咎，岂能有所作为？”血魔王说至此，顿了一下，说：“一个杀手要混迹于各地不为所察，当然要能说各地乡谈。我会说唐朝官话与岭南土语。此前我是有意装不太会说唐言汉语的。”

雪了上人点了一下头，说：“好，你说唐话，我们交谈就方便多了。那你所知的这两人又是怎样的？”

血魔王说：“‘一盏灯’不修和尚，此人虽修佛门武禅气功，然不拜佛，不念经，不守一切清规戒律，嗜好酒肉赌杀，不信人间有佛、菩萨与天神，亦不信轮回因果。且参欢喜禅，竟公然娶妻。这最后一点，有点类似天竺婆罗门教僧人与密宗僧人性力派双修作风。据说他是岭南最著名的杀手，精于易容术，变身无数，其招牌就是当他作买卖时会亮出‘一盏灯’，其灯是黑灯笼。据说，他出道以来，没有杀不了的人。这人纵横江湖，后不知怎的，就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雪了上人念了声佛，低声道：“这人大致是如此。那时，他认为，佛即自身，就如你前面所说的，杀人就是行善，自主即是如来。不信世间法，不信六道轮回之说，不信有天神菩萨之类。出道以来，确乎不曾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