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过去

我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办公桌，不禁担心起顾缊的身体就发了消息问她要不要帮忙带饭。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回复，可能在睡觉补充体力。

我便给师父打去电话，想问问顾缊的一些家庭情况之类的，多了解一些新搭档的状况以后好一起共事。

师父很少在警局，年纪大了就基本上去警校教课。这边就特地嘱咐了一下交给我管理，别人他也不放心。

“喂，师父。我想了解点顾缊的事情，今天下午您方便回来警局不？”

电话另一头有点嘈杂，是下课后学生问问题的声音。

“诶，畏刚。下午可以，大概两点左右我下课回去，在我办公室见。就先挂了，这还有学生等着。”

师父老人家不咋会用社交软件，就比较不方便只能打电话沟通事情。

中午和组内吃完饭，就提前到师父办公室收拾收拾，沏好茶。

“畏刚！想了解顾缊啊，我也知道得不多。”

“师父，好久不见。组里前天接到个自杀案，死状挺凄惨的。哪有人会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的？我就问了顾缊……”

我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不知道师父知不知道顾缊的秘密。

“啊，这样…她估计会说不是人为，她又看到什么鬼啊之类的…”

“师父，您知道？”

师父喝了口茶。

“当然知道，她从小就在村里嚷嚷着说看到什么，但谁都看不到她能看到的东西。”

“村里？我知道她母亲也是东北的。”

“对，还和你一个村的。小时候她家没啥钱，后来她爸出门做生意赚了钱搬出村，她才去的国外。”

我怎么对这事儿没什么印象。

“她父母因为她能看见什么东西，闹过一次。你应该有印象的，她就比你小4岁。”

我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一下，回忆起来。

“师父，我还真没什么印象。多跟我说说呗。”

只见师父叹了口气。

“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问你母亲。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出了村后改成了顾缊这个名字跟了她妈妈的姓。原来是叫沈韵。”

沈韵…沈韵…原来是她。

小时候有见过几眼，总听村里人说不要跟这个孩子说话，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我也就没跟她玩过，总有几个男孩子喜欢欺负。

“行，师父。今天就先这样，村里的事我有时间问问。”

今天也没啥事儿，也跟师父请了下午假就先回家休息休息。这段时间的案子查得太累，回去也能好好睡会。

到家后，我打开手机看顾缊还没回消息就想去她家看看但又想想姑娘家的直接上门不好。

洗了个澡，躺床上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醒来已经下午五点多，看顾缊回复我身体恢复过来，我也就放心了。

晚上给妈打了个电话问村里那年顾缊的事情。

“妈，你还记得咱村原来有个叫顾…不对，沈韵的家吗？”

电话里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提她家干嘛？”

“不是，我就问问。”

看起来我妈并不想提起此事，我就直说了。

“你知道我换了个新搭档叫顾缊，我问到我师父她原来名字是沈韵。以前跟咱家是一个村的，后来去了国外。最近刚回国被派到我们警局工作。”

环境突然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

“唉，造孽啊。当年的事情我就告诉你，村里有一户家里的孩子高烧了一个月不退。去了市里的大医院看了查不出任何毛病，住院了一周也就退了一些。回来后又发起来，嘴里还总是说着胡话。”

嗯…这个我有印象。

“再后来，沈韵那个小女孩就是神神叨叨的能看到点什么。可能是那天她自己在外面玩，突然跑到人家那户家里摸着孩子的脑袋就说你不该在这里的。她家里人找不到她啊，那户人家孩子他爸也不愿意让这疯孩子碰。就打座机电话给女孩她家打去，让父母赶紧接走。她父母也来得快，但怎么叫她也不回去。抬头就用另一个嗓音说我不回去！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到，然后那户孩子立即不发烧也不说胡话了。不过那户人家不知道还在喊疯子快走！最后还是她爸给她抱回去的。再后来不到半年她家就搬出了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改名。

“你跟她在一起可要小心点啊，不是什么正常孩子。”

说到这我就有点不爱听了，人家姑娘家平时正常人。

“行了，妈我知道了。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顾缊发了条消息问用不用给她带点晚饭。她回复得很快，需要带口面之类的。

我就去小区门口的面馆买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带了过去。

敲开门看到顾缊的脸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眼睛也不红了就是看着身体没力气。

“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畏刚哥。”

她赶紧从我手里接过面，我也坐了下来。

“顾缊，我问你点可能比较隐私的事情…”

“畏刚哥，有什么就问吧。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听师父说你以前名字叫沈韵，是在村里长大，后来搬走去了国外跟母亲的姓改名叫顾缊。”

顾缊很惊讶地看着我。

“你小时候和我是一个村的，我听我妈说了有一年闹了点事。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你一个村？”

我心生怀疑并且莫名期待着她的答案。

“畏刚哥，是的。我从叔（组长）那里听到你名字，就知道你和我一个村。那年闹了点事，具体什么你也从阿姨那里知道。我后来去了国外后，就加入到了一个西方通灵的协会学会怎么控制自己以及帮助别人。但平时工作还是用到的犯罪心理学知识更多，除非有什么悬案或涉及到这个方面的案件才会用到。”

我将两只胳膊抱在胸前，顾缊也不敢和我对视。

“那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顾缊低下头，有些许愧疚。

“哥，我装作不认识是因为你肯定忘记我。小时候我总被一群村里男孩子欺负，有一次用小石头砸我砸的太狠。你就出面帮助了我，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这个恩情。没想到刚回国就和你共事…”

我看着示意让她抬起头，没什么愧疚的。

“你早说嘛，我都忘了有帮过你这回事。以后也不要客气什么，把我当亲哥哥就行。”

我们聊到很晚，直到十点多才回家。

电视机里的声音仿佛被我屏蔽掉，脑海里回忆自己有没有帮过一个小女孩。

自己小时候做的英雄事迹太多，也因此总被村的这些混混男孩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