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茶餐厅里。
兄妹二人和李医生围着一张桌子旁。
这里靠近落地玻璃窗，较为柔和的阳光洒在桌面上，摆放着三杯喝了一半的饮品。
背后立着几盆绿植，悠闲的氛围十足。
嗅着在鼻翼缭绕的清香，李医生正在阅读一本随身携带的书籍。
余闲和余欣然虽然坐在同一侧，但两人之间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低头看着手机。
轻轻压住书页，李医生抬头看着兄妹二人，温和问道：
“闹矛盾了？这可真是难得。”
“不，也不是……”
余闲摇了摇头，有些尴尬。
妹妹的突然索吻让他相当不自在。
如果说妹妹能像往常那样，毫不在意得露出开朗笑容，余闲也最多认为是这丫头日常发疯。
但离开家。
上车下车。
直到抵达茶餐厅，妹妹都莫名其妙地安静，完全不像往常的她。
这是害羞了。
她害羞，反而让余闲意识到妹妹的确是一个青春期的正常少女。
这导致余闲也很尴尬。
这时，余欣然突然“啪”地一下拍掌，道：
“是的哦，是属于我和哥哥的小小小矛盾，李医生不许多问。”
她用手指和食指打出手势，随后看向余闲，展露微笑道：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诶？不，我其实也没有生气……”
“真的？哥哥最好啦！”
妹妹一下子拉进了和余闲的距离，坐在了他的身旁，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她好像调整好状态了？
——欣然是在为之前的冒失道歉。
——万幸，她心里还是有不能越过兄妹界限的底线。
——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余闲难得没有推开粘人的妹妹，为她能够回到这种状态感到开心。
“呵呵……那就好。”
李医生笑眯眯地注视着兄妹二人，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时，余闲的手机轻微震动，屏幕亮起一条新的消息。
原来是约好的稻香音乐的责编到了。
余闲站起身张望了一下，立即看到茶餐厅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便朝他挥了挥手。
吴良材急匆匆赶到了茶餐厅门口，刚发了条消息，正在四处张望，就看到一位青年正在朝他招手。
不，说是青年恐怕也有些勉强，面容还未脱去稚气。
应该还未成年，用少年形容更为恰当。
虽然在招手，但他脸上却并没有太多表情，沉稳得略显冷漠。
少年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有八九分。
即便放在如今小鲜肉肆虐的娱乐圈，也能排上前列。
“……那应该是吃鱼猫中负责编曲的哥哥吧？负责唱歌的妹妹没来么？”
吴良材想着，走了过去。
既然要与稻香音乐商议签约，余闲自然传递过基本的信息。
吴良材没有看到余欣然，是因为她比哥哥矮了一个头，刚好能被盆栽挡住。
因此，吴良材靠近后才注意到余闲的右手旁还站着一名少女。
她稍微倾斜着身体，似乎将一部分身体承重交给了哥哥。
从短袖口伸出来的芊芊素手拉着哥哥的手，素雅裙摆下隐约可见牛奶色的肌肤。
笔直柔顺的长发自然地越过肩头，给人以温柔而清新的感觉。
暖阳洒在她身上。
少女似乎在闪闪发光。
简直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你好，我是吃鱼猫的家长——李健，这边两位就是《单相思》的作者与演唱者了。”
李医生的介绍声提醒了似乎愣住的吴良材。
“咳咳……我是稻香音乐的责编——吴良材。”
吴良材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后拿出了名片。
双方客套了几句就各坐一边，开始了这次会面的正题。
虽然穿着便装，但李健身为医生职业素养使他说话沉稳，不急不缓。
要作为监护人帮助兄妹二人谈合同，李健自然准备充分。
“作为独立音乐人，我认为以‘吃鱼猫’的实力配得上三七分成。”
七成是兄妹二人的。
三成是稻香音乐的抽成。
“李先生，虽然我看好‘吃鱼猫’的发展前景，但三七分成是业内最高水准，不可能给崭露头角的新人。”
“吴编，独立音乐人的圈子炒热也就这几年，论资排辈没意义，而且……”
“……不行，六四分成是我们的底线，单曲和专辑的销量不能简单类比，我们……”
吴良材商谈的同时，偶尔也会关注余家兄妹的情况。
哥哥似乎是个面瘫，脸上表情极少。
妹妹完全不在乎似的，只是将脑袋靠在哥哥肩膀上静听。
按理来说，既然会上传自己的歌曲，那不正说明他们对音乐充满喜爱么？
那肯定希望能够更多得宣传自己的音乐吧？
只是吃鱼猫兄妹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就像毫不相关似的。
猜不透。
猜不透啊。
经过一阵时间的讨论，李健呵呵笑道：
“……吴编，既然如此就折中吧。五五分成，但合同缩短为两年，毕竟他们还是学生。”
业内正常情况下都是要签约三年。
吴良材张了张嘴，最终点头道：
“嗯，可以……我回去拟合同。”
他这才反应过来，李健一开始坚持三七分成并不是目的，缩短合同期限才是目的。
这就是折中原理。
而这是李医生一开始就和兄妹二人商量后的计划。
兄妹二人不参与交谈，一是的确不了解这方面的技巧，二是给吴良材一定的心理压力。
顺带一提，妹妹看上去安安静静，实际上双腿在桌子下面时不时碰撞余闲的腿。
她的手指也在余闲掌心画圈圈。
安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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