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家都拜关二爷，大家是一家人
倪永孝格外好奇：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是想要借刀杀人么？”
沈言嗤之以鼻，
“我是警察，我要整一个人，只要从程序上走一遍，就让人受不了。”
“何必借你的手？”
倪永孝深深的看着沈言，他没有想到，沈言竟然会如此的说。
他承认，沈言说的对。
警察真要整一个人的话，莫说他本身就有把柄在手，就算没有把柄，只要把所有的规章程序给你走一遍，你就真的受不了。
比如带你回去协助调查四十八个小时。
比如在你办公的时候闯入，要带你调查。
比如检查各个方面的手续……
这些行动，表面上看对某个人造不成什么损害。
然而警察一出动，你周围的人是什么看法？
会不会暗地里面对你敬而远之，甚至疏离？
这些都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普通人没时间，也没有这个能力跟官面上的人斗的。
同样的，要不是有必要，警察也不会用这个方式对付某个人。
让倪永孝意外的是，沈言如此的年轻，没想到做事情居然如此的老辣，完全不像跟陈永仁同龄的人。
倪永孝不解问道：
“沈sir，你就想要跟我说这个？”
沈言摇摇头：
“那只是开胃菜罢了。”
“好了，咱们谈正经事情。”
“关于你父亲的死，你怀疑是谁杀的？”
倪永孝顿时色变，他握紧自己的手，然后又松开了，
“不知道，我请私家侦探去查了。”
“可惜查不到。”
沈言淡淡道，
“怎么会查不到？”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一个疑点是——”
“倪坤是社团大佬，他又做的是白面生意，仇家遍地。”
“顾客，同行，手下全都有可能是仇人。”
“他到哪里去，必定会带保镖前往。”
“枪手简直比过大街都轻松的很。”
倪永孝顿时不说话了。
这是事实。
他不想说话，沈言却不让他沉默，
“倪先生，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倪永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沈sir的意思呢？”
沈言直截了当道，
“他们拿了钱！”
倪永孝身形一震，没有想到沈言如此的直接。干笑道，
“沈sir就如此肯定？”
沈言讥笑道，
“你父亲的保镖，跟着他多少年了？”
“那是亲信中的亲信。”
“倪坤玩票几十年了，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个习惯。”
“保镖们从来没有出过事情。”
“要是他们没有发现枪手，那是扯淡。”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收了黑钱，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然，就凭枪手能杀的了倪坤？”
倪永孝沉声问道，
“沈sir的意思是凶手一定是我爸爸保镖认识的人？”
沈言却是摇头。
“枪手未必是凶手，更可能是背后主使者派出去的一把刀。”
“做这种事情要自己动手，那混的也太差了。”
“背后主使者应该是认识这些保镖的，甚至能说的上话，搞不好还给他们做出了承诺。”
倪永孝身形一震，沉声道：
“安全承诺？”
沈言反问道：
“不然呢？”
“倪坤毕竟是家族老大，他被枪手干掉，倪家不会报复么？”
倪永孝黑着脸道，
“我找不到那些保镖了。”
沈言不以为意，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留下来肯定是个死。”
倪永孝直接给他默认。
沈言又问道，
“你觉得是谁杀了你父亲？”
倪永孝直言道，
“我父亲手下的五位大将。”
“爸爸被害的那天是14号，正是五个堂口一起交钱的日子。”
“爸爸死了，他们就可以有理由不交钱了。”
沈言点点头，
“他们是你们家的堂口，给你们交数那是应该的。”
“如果不交钱，不符合江湖规矩。”
“真要不交钱，那就脱离了倪家。”
倪永孝问道，
“我的怀疑有没有道理？”
沈言反问，
“你的想法是什么？”
倪永孝冷声道，
“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呗。”
“14号那天是交数的日子，偏偏我父亲就死了。”
“有我父亲压着，平时自然没有事情。”
“但是我父亲过世，这些人的心思就起来了。”
“搞不好还会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沈言点点头，
“我们的看法也是一样的。”
“这案子不是倪家的仇家做的，反倒是像窝里斗，黑吃黑。”
“倪家的五位大将难保没有人会要趁机上位。”
倪永孝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问道，
“你们警方不是很乐意见到这种事情的么？”
沈言嗤之以鼻。
“什么事情？刑杀案？”
“造成社会恐慌么？”
“倪坤那样的老大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直接被人枪决——是枪决不是枪击。”
“普通的市民怎么办？”
倪永孝愕然。
沈言嘲弄道，
“鬼佬们只想着从香江捞钱，可没有想着收拾社团。”
“屁大点的城市，社团居然有上百家。”
“一条不到一百码的街道，搞不好就有两三家社团。”
“社团这么难清缴么？”
“狗屁！”
“不过是上头不肯下力气整治罢了。”
“真要是下力气整治，香江哪里有这些社团的活路？”
倪永孝默然，半晌之后才问道，
“为什么要帮倪家呢？”
“据我所知，警方对于这样的社团仇杀，都是持正义之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很多案件都是不了了之。”
“为什么这次居然如此重视？”
警队向来是乐于见到黑吃黑的。
只要他们不影响普通市民，有一个算一个，死绝了拉倒。
沈言解释道，
“咱们大家都拜关二爷。”
“我们取忠，你们取义。”
“不管是忠还是义，都是一体两面。”
“像这样的家伙，吃里扒外，放在哪里都不让人讨喜。”
“这些是不稳定的因素。”
他咧嘴笑了，
“刚才的话你说对了一半。”
“我们警队确实乐于见到你们黑吃黑。”
“但，也仅仅限于小范围的黑吃黑。”
“我们追求的是稳定。”
“社会稳定。”
“像这种敢于杀老大的二五仔，一定不是什么不安稳的因素，绝对要被清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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