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假期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贾珏极不情愿的走进了北镇抚司那犹如地狱一般的诏狱。
刚来到诏狱的地牢之中,恰好见到徐老七拖着一个身着囚服的犯人,向地字号牢房的方向走去。
那人的双腿拖在地上,脚上的脚镣划在青石的地面上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音。
身上流出的血液在地牢的过道上留下两道暗红色的痕迹,就这么被徐老七薅着头发,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在这座北镇抚司的地牢之中,贾珏对眼前的画面可谓已是司空见惯,不过他还是顺口问了一句道:“新进来的?”
“看这架势,陈老大最近的火气不小嘛。”
看到是贾珏,徐老七立刻停下来笑着说道:“原来是贾头儿,您这是歇完假来上差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这才笑着说道;“朝中的监察御史周德仓,前两天刚收进来的。”
“别看他们这些监察御史平时表现得两袖清风、一贫如洗的廉洁模样,好像做我大楚的官连饭都吃不起似的。”
“可背地里这位却是个枕金抱银的大贪官,只从他买的那处外宅中便查抄出来了几万两的金银,不过记录这些赃款来源和去往何处的账册却仍旧无踪。”
“这不,陈老大可是将他的看家手段都给用出来了,谁知道这位看似没有三两肉的伪君子居然还是块硬骨头。”
“被连续拷问了两天硬是一个字儿都没往外吐,陈老大让他先回去缓一缓,别让他带着一肚子的龌龊事儿到阎王爷那里报道。”
贾珏不由看了这位监察御史一眼,不过由于头发披散着也看不清他的面孔,一个御史台居然能贪污几万两金银,这案子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像是后世,就连地方上都没有几个小官巨贪的存在,毕竟生产力状况在那里摆着呢,就算你把地皮给刮漏了又能敛到多少油水。
就他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还是在这神京城之中,居然能贪下几万两金银,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才叫怪事,难怪陈宏那厮会如此大动干戈呢。
不过这些显然不关自己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对这些贪官生出什么怜悯之心。
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大好青年,对这种贪官污吏最是厌恶不过,现在受点儿罪也是报应使然,谁让你非要当别人的白手套呢。
既然选择了风险最大的右侧投资,被人闷杀,关灯吃面也得认。
照惯例巡视了一遍牢房之后,手下的几个人便满脸兴奋的问起贾珏新婚感觉如何,更有几个平时便是瘙痒难耐的,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别提多下贱了。
从古至今大体都差不多,这些单身狗们聚在一起总离不开那点儿话题。
更何况他们又听说贾珏是娶了个官员家的大家闺秀,自然都想要了解一下滋味如何。
虽然他们连秦可卿的面都没见过,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们过一下干瘾不是。
就在贾珏和他们吹牛打屁之时,却听外面有人高喊一声道:“贾头,外面有人找。”
这就奇了,就自己这衙门口也有人敢来找过来,这是真有实力不怕触了霉头,还是感觉在外面过的不舒服,想要招惹些霉运回去留着过瘾。
当他来到地牢的门前才发现,原来找自己的是居然是宁国公府的大总管赖二。
见到贾珏走了出来,他很是随意的往拐角处指了指,示意贾珏过去说话。
看到这个狗才贾珏就心生厌恶,你个当奴才的也敢对老子比比划划?
他对着赖二勾了勾手指,那动作基本上和逗狗没有什么差别。
想到之前大老爷的交代,赖二只能捏着鼻子走了过去。
不过在心中却已经恨死了贾珏,等回去看老子怎么在大老爷的面前编排你这个作死的短命鬼。
走过来之后,赖二先是向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低声道:“珏哥儿,我听说有一名周御史被你们锦衣卫的缇骑给收监了,不知可有此事。”
“赖总管可真是耳聪目明啊,我锦衣卫行事都逃不脱你的耳目,看来只在宁国府中当个总管,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对于贾珏的冷嘲热讽赖二混没当回事儿,在他的固有思维观念中,即便贾珏认识礼部侍郎又如何?
自家老爷才是贾家的家主。
若是动用家法处理贾珏的话,即便是朝廷命官也不能以势相压,到时候还不是分分钟将你摆成一百零八式。
如果没有这点把握,老爷也不会让自己跑这一趟。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很低,但神情却很是倨傲。
“他既然在这里就行,我们家老爷让你给他捎个话。”
刚听他说了半句,贾珏马上拦住他的话头道:“如果是这种事情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我们锦衣缇骑的规矩森严,这种事情,我这个小旗可帮不上忙。”
开玩笑,只是听徐老七说了两句,贾珏就知道这个周御史犯的事绝对不小,他身后指不定站着什么大人物呢。
像是这种人犯他躲还躲之不及呢,你赖升张嘴就要老子给他传消息,真当这北镇抚司是你们家开的不成?
听贾珏居然不待自己把话说完便断然拒绝,这让赖二就是一阵的恼火。
别看他只是给人家当奴才的,但那也得看看他究竟是谁的狗。
他赖总管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些年都没遇到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呢。
他在宁国府内可是说惯了上句的,有些时候即便是贾蓉都得给自己几分面子。
今天你赖爷爷能找到你的头上那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你贾珏居然还敢跟爷拿翘?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带着些威胁的语气道:“这可是我们家大老爷吩咐下来的,你就算是不给我这个当奴才的面子,难道还想要违逆珍大老爷的意思吗?”
听他这么说,贾珏心中刚生出的一点火气瞬间消失不见。
贾珍要是真这么着急想死的话,倒是可以省了自己的一番手脚。
他神情古怪的确认道:“你是说这是珍大老爷派你过来,打听我北镇抚司诏狱中重要嫌犯的消息?”
赖二刚想要顺口答音,可当他看到贾珏脸上那古怪的神色之时,不由就生出一层冷汗。
作为宁国府的总管,他不是那种没见识的糊涂虫。
如果自己真替贾珍承认的话,一个刺探锦衣卫重犯的帽子可就结结实实的扣在了自家老爷头上。
若是这个黑了心的将事情捅出去的话,锦衣所至,岂有完卵。
别说勾连朝廷重犯的罪名,就之前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被扒出来的话,都够这些心狠手辣的抄了宁国府了。
事到如今他焉能还不明白贾珏这个黑了心的蛆这就是在给自己下套。
如果自己真敢承认的话,别说是自己,估计整个赖家都要大祸临头了。
这个贾珏好狠的心,不愧是锦衣卫的出身,张嘴就要把人往家破人亡里整,其心何其毒也。
好歹你也是姓贾的,难道你这个下贱的种子就不怕被牵连其中吗?
他狠狠的瞪了贾珏一眼,咬着牙说道:“你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别忘了,大老爷可是贾氏一族的族长。”
见这个狗东西居然不上套,贾珏有些兴致缺缺的道:“你就是我贾家的一条够而已,就你这个靠添沟子添肚皮的也敢威胁老子?”
“你要是再敢啰嗦一句,我就以刺探朝廷重犯的罪名将你抓进去。”
“虽然你这狗东西的身份低了些,根本就没有进诏狱的资格,但如果你能咬出来些大人物出来,倒也勉强不算白污了我诏狱的地。”
“要不咱们进去聊会儿?”
听了贾珏的话之后,赖二怎敢再做停留,连句狠话都没敢放,直接灰溜溜的仓皇而逃。
开玩笑,这里可是北镇抚司的诏狱,就算是贾珍拿刀架在他老娘的脖子上,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敢去挑战诏狱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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