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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苦乐朋友

作者:缘份

边尘知道自己演戏欺骗叶曼不厚道,心里着实不忍,但事已至此,戏还得演下去。


一周后,边尘电话告诉叶曼:


“我从北京检查回来了。”


“情况如何?”


“是误诊,其实就是一个重感冒。”


“原来是一场虚惊,没有大碍,太好了。”叶曼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谢谢你的关心,让你担心了。”边尘真心道歉。


“下步有啥打算?”


“先歇歇再说。”


“好的,你自己多保重。”两人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晨,边尘睡意朦胧,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边尘挂断后,对方又打进来,如此三次,边尘咒骂着接听。


“是尘哥吗?我是米盈。”


“是你啊,来长延市了吗?”边尘一听赶紧问。


“没有没有,我是想给你送喜谏,我要结婚了。”米盈喜滋滋地说。


“哦,是办婚礼啊,恭喜恭喜。把时间地点告诉我,请柬就别送了,我到时来参加。”


“婚期定在本月28日,地点是青湖县的星光酒店。你一定要来哦。”


“嗯,我一定来。”


边尘一下睡意全无,想想当初米盈与自己经营饭馆的艰难日子,不禁一声叹息。


“这妮子曾经对自己不离不弃,现在结婚成家的大喜事,我必须当面祝贺。”边尘打定了主意。


5天后中午11点,边尘如约来到星光酒店。他刚进婚礼接待台,只见新娘米盈穿着一身婚纱向自己奔来。


“尘哥,我可终于把你盼来了。”说完毫不顾忌现场众人的目光,张开双手扑进边尘怀里。


“恭喜妹夫、恭喜妹妹。”边尘感到很突然,赶紧拍着米盈后背。


“你来了就好了,我真的很想你。”片刻之后米盈松开,眼眶带泪看着边尘。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矜持点,莫要让别人误会。”边尘笑着说。


“这是我经常给你讲起的尘哥,这是我的爱人陈家辉。”米盈将新郎官介绍给边尘。


“恭喜你俩,白头到老。”边尘握住陈家辉的手恭贺,顺手递上一个胀鼓鼓的红包。


“走,我带你到主桌。”米盈亲自将边尘带到婚宴主席位置。


边尘扫视了一下婚宴大厅,大概有席桌30多桌,客人们陆陆续续进入婚宴现场。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姑姑姑父。”米盈向边尘介绍。


原来都是米盈的长辈。


“你猜猜他是谁?”米盈指着坐在边尘旁边的男子,调皮地问。


灯光不是很明,边尘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好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只得尴尬地望着米盈。


“我是张帆呀,这是你嫂子许佳欣,这是儿子欢欢。”男子自我介绍。


“是欢欢呀,变成小帅哥了,你还是我干儿子,叫边晨是吧?”变成热情地拉着边晨端详。


“干爹好!”边晨很腼腆。


“喔,原来是你们全家,失敬失敬。”边尘赶紧起身作揖抱歉。


“莫客气,坐下说。”张大哥拉着边尘的手招呼。


边尘这才观察到,张大哥夫妇看似苍老了不少,但孩子长得高大壮实,一家人的变化都很大,走在街上未必能够认出。


“张大哥全家还好吧?”边尘边说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分别发给长辈和孩子。


“唉,日子勉强过得去……”


据张大哥讲,他们回乡后,嫂子在家种地照顾孩子,自己没有资金,只得在青湖县城打短工补贴,日子过得抠紧,但还勉强过得去。儿子已经读初三,成绩排年级前三。他们只希望把孩子供大,能够考上大学脱“农皮”,下一代不再辛苦劳累就行了。


“好好培养孩子,争取考上大学跳出农门。”边尘鼓励孩子。


“只要孩子有机会,我们哪怕节衣缩食、砸锅卖铁也要供。”边尘听得出关大哥过得并不宽裕。


“你可以考虑重操旧业,有困难我来帮你解决。”


想起张大哥曾经很真心地帮助过自己,边尘心存感激,他决心帮帮张大哥,很郑重地说。


“那太好了,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张大哥夫妇激动地握着边尘的手。


婚礼开始了,米盈全程含笑,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边尘在心里很为米盈高兴。


“你一定会幸福的。”


婚宴后,考虑到客人很多,为了不增加他们的负担,边尘与米盈简单交流后,与张大哥夫妇告辞。


“你自己多保重,这儿随时欢迎你。”米盈依依不舍。


“兄弟,你自己多保重。”佳欣嫂子温柔地说。


“你们都好好保重。”想想曾经的岁月,边尘有点伤感,赶紧离开,身后的米盈和佳欣嫂子禁不住失落。


“反正我现在也清闲,我何不趁机去看看兰大哥?”边尘突然想起曾经的他们。


凭着记忆,边尘先到安和县双佛村。到达县城天色已晚,边尘在酒店住下,第二天前往。


安和县城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城如其名,夜晚宁静。在昏暗的灯光下,偶有步态蹒跚的行人。


第二上午,边尘辗转找到兰长河家。


“还记得我吗?”边尘在兰大哥门前看着一个佝偻的老头。


“你是谁呀?”老人木讷地问。


“我是边尘呀,不记得了?”边尘自报家门。


“哦,是你呀,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边尘随大哥走进家门,世界迈入新世纪了,大哥的家境还是贫穷,让人很心寒。


“嫂子现在如何?”边尘记得嫂子一直有病,身体不好。


边尘刚问完,嫂子走出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边尘傻笑。


“唉,还是老样子,她的病把一家都拖累了。”大哥叹息说道。


“你俩生活如何?”


“你嫂子不能自理,我只好就在附近做天工,挣点算点。


“你家孩子呢?没在家吗?”边尘问。


“孩子毕业后在长延市打工,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


“他自己糊口都很困难,更别说补贴家里,我们也帮不上孩子的。”


“是我们连累孩子了。”兰大哥断断续续地介绍孩子情况。


可怜天下父母心!


“把孩子的联系电话给我,我看能不能帮到他。”边尘说。


“太感谢你了。”兰大哥进房间摸索了好久才找到。


边尘留下一笔钱,兰大哥一再推辞后才收下。看着大哥家境破烂,边尘心里沉甸甸的。


告别兰长河,边尘决定拜会南星县的齐光辉。


曾经听齐大哥说起过,红烧鸡是他的拿手菜,在路上边尘心里想着到齐大哥家吃顿好菜。


第一次到齐大哥家,边尘打听了几个人,兜兜转转了100多公里才找到石足村。


远远望去,齐大哥家是一栋新修的砖瓦房屋,四周被挖了一条深沟,有一台推土机在沟边停留,边尘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边尘越过壕沟,轻叩房门。


“齐大哥在家吗?”


“吱呀!”门开了。


“你是小边?”对方仔细看着边,很是惊讶。


“齐大哥你好,我来看你。”


“真是稀客。”齐光辉赶快把边尘让进屋内。


“这是我外孙,女儿和女婿在外打工。”齐大哥不好意思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边尘看着一家人愁眉苦脸,似乎刚刚哭过。


“唉,太欺负人了。”齐大哥向边尘讲述经过。


原来是县里的玉龙化工厂,要在这里征地新建厂房,需要搬迁齐大哥家的房屋,化工厂补偿很低而且要求先拆后补,没有过渡房。厂方限定在3天内搬迁,否则威胁强拆。为了逼迫齐哥同意,厂方雇请社会上的的闲杂人员,时不时来滋事,还挖了壕沟断了水电,要挟大哥妥协,齐大哥向乡上、县上反应,都被推诿,还明里暗里要挟齐大哥,齐大哥委屈极了。


“我们一家确实没钱搬迁,我们惹不起他们,这可咋办啊?”齐光辉眼睛泛红。


看着一尊汉子如此无助,边尘心里十分愤懑。


“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不信没人治不了他们。”边尘心里想。


“这样,我去会会他们的老板,说不定有解决办法。”边尘安慰他们。


“小兄弟,那就拜托你了。我们就指望你了。”齐光辉感激涕零。


南星县归寒江市管,边尘抱着试试心态给孟天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秘书接的。


“我是秘书小舒,请问贵姓?找孟书记什么事?”小舒很客气。


“我是边尘,向孟书记反映情况……”边尘将情况大大致介绍了一遍。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向领导报告的。”


边尘放下电话,心里没抱好大希望,当是秘书的敷衍话,他决定亲自走一遭。


根据齐大哥提供的地址,边尘独闯“虎穴”。


边尘径直将车开到玉龙化工办公楼下,停好后,趁保安不注意,径直闯进厂长温思辰的办公室。


“你是谁?找我啥事?”温厂长45岁左右,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善人。


“我姓边,叫边尘,是齐光辉的朋友。”


“哦,你来是说情还是打抱不平?”温厂长讥笑边尘。


“还请温厂长高抬贵手,解决他们的合理要求。”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快滚,否则给你好看。”温思辰相当嚣张。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呢?”边尘试图说服温思辰。


“少他妈啰嗦,你再纠缠,别怪我动粗了。”温思辰指着边尘开骂。


“好,后会有期。”边尘不露声色离开了。


边尘心里十分不爽,他在坐车里抽烟思考着对策。不一会儿,他看见温思辰开车离开公司,边尘不知他要干啥,索性跟了上去。


经过七拐八拐,温思辰驾车出了城,边尘仍然不紧不慢的跟着。经过一段山路后,路上几乎没有人车经过,很快到了一弯路处,对面突然开了一辆载有甘蔗的超载四轮小货车,小货车摇摇晃晃慢行,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一边是深坡,一边是深沟,相当危险。


“天助我矣。”边尘突然有了主意。


温思辰见状狂按喇叭,突然加速想回车躲开货车。边尘瞅准时机,向货车扔出一枚飞镖。


“哧溜——”


“轰——”


飞镖不偏不倚,刺断了捆绑甘蔗的绳索,满车的甘蔗瞬间滑落,砸在温思辰的下车上,小车不堪重击,连车带人跌进了5米深的沟渠里。


“哎约,这不是温厂长吗?怎么跑到水渠里洗澡啊?”边尘把车停好假装路过,跑过来奚落他。


“快救救我。”温思辰的车侧翻在渠底,水深不到一米,但他被门夹着,动弹不得,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很痛苦的样子。


“我才不管闲事,万一你讹上我,我就不值得了。”边尘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重重谢你,要是讹你天打雷劈。”温思辰乞求道。


“齐大哥的事情咋办?”边尘开始讲价钱。


“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温思辰有气无力地说。


“口说无凭,你得签字画押。”边尘并不动心。


“好好好,听你的。”


“好嘞,我马上来救你。”边尘说完,下到水渠里,先让温思辰在事先写好的协议上按上手印,然后打开车门,将他扶上渠堤。


“我把你救上来已经仁至义尽,你自己叫人送你去医院吧?!”边尘转身欲走。


“求求你了,别耽误了,你送我吧。”痛苦不堪的温思辰完全认怂了。


“这个报应来得快。”


边尘将温思辰扶上车,直接把他送到县医院急诊科,撂下就走了,他手握证据,不怕温思辰赖账。


边尘折转回到齐大哥家,告诉他们什么也别管,等待消息就是了。


天色已晚,边尘连夜赶回东阳长延市。


这一行,虽然见到了老朋友,但心里却不是滋味,穷人仍然是穷人,劳苦大众的命运依然没有改变,他们的艰辛不但要自己承受,而且累积下一代,命运啊,就是如此残酷,他感到悲哀。


金融危机突如其来,美良集团首当其冲,边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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