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餐,孟天禹叫来司机小高:
“你把柳阿姨送到西象村,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哈。”
“书记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姨的。”小高很庄重地回答。
柳虹跟随小高的车出发了。
印山县的气温比省城长延市要低5度左右,天上飘着小雪,一出印山县城,大地呈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深冬雪天景色。
过了水泥路面后,进入了乡道。乡道还是土路,崎岖坎坷,现在正值冻土时节,小车在路上十分颠簸,柳虹几次晕吐。好不容易到了满水桥,桥面结冰积雪,小车实在开不进村。
“小高,你就停在这里等我。”柳虹赶紧下车,准备步行进村。
“柳阿姨,天气冷又下雪,你又不识路,还是我陪你去吧?”小高很不放心。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柳虹没有犹豫,径直下车准备踏雪进村。为了女儿,柳虹做什么事都不怕。
“突突突……”突然后面传来拖拉机的声音。
“哎,老乡停车停车。”小高赶紧拦停进村的拖拉机。
“你们要干嘛?”拖拉机司机停下问道。
原来拖拉机司机正是张天临,他进村贩运生猪。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路面,只有拖拉机才会畅通无阻。
“兄弟你好,麻烦你把这位阿姨送到村里去好吗?”小高一看司机比自己年龄还小,赶紧改口。
“可以可以,但要付车费。”
“多少钱?”小高问。
“单边10元,来回20元。”
“行,我给你钱。”柳虹接下话茬,上前拿出20元钱递给司机。
“你可要保证这位阿姨的安全哦。”小高不放心地嘱咐。
“你放心好了。”司机收了钱心里很高兴。
看到柳虹坐上驾驶台,目送拖拉机摇摇摆摆地进村,小高回到车上等待。
“小兄弟,你贵姓?”柳虹怕拖拉机声音吵,大声问司机。
“我姓张,阿姨你要去谁家?”
“把我送到妇女主任家。”
过了一会儿,张天临将拖拉机停在一家门前。
“这就是妇女主任何凤的家,你自己进去,我一会儿在村口等你。”
“好的,谢谢你了小张。”
张天临将柳虹扶下拖拉机。
柳虹向四周一望,村庄、山峦都被大雪覆盖,异常寒冷。这里留有女儿的足印,记录了女儿的苦难,改变了女儿的人生。望着这银色世界,柳虹心里涌起苦楚。
“砰砰。”柳虹摘下手套,上前敲门。
“你找谁?”何凤正好在家,推门而出。
“我姓柳,找何凤打听事情。”
“找我什么事?”
“去年五一有个姑娘被拐卖到村里,给村长当儿媳,你可知道此事?”
“我不知道,没有听说过。”何凤矢口否认,神情生冷。
“那你知道一个名叫半壶的小伙子吗?”
“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已经失踪了,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何风宣泄般的语气。
“会不会投亲或者外出打工之类呢?”柳虹耐心询问。
“鬼才晓得,他打猎为生,说不定早就喂狼了。”
何凤一副鄙夷的表情。
“他住的地方……?”
柳虹的问话没完,何凤“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把柳虹拒之门外。
柳虹很失望,她不明白何凤为啥抗拒自己,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呀。
柳虹悻悻地走出院坝,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大妹子,你是找半壶的吗?”
“是的,老人家你认识他吗?”柳虹见一个大娘站在路边。
“我叫李如兰,半壶这孩子命苦,是个孤儿,已经好久不见人了,菩萨保佑这孩子平安无事。”李大娘一副担心的表情。
“他不在就算了。”
柳虹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不想惊动村长,只想找到半壶,不死心又找了两户人家打听,都回答不知道,柳虹很失望。看着村里人的态度,再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得打道回府。
张天临还算守信,将拖拉机停在路边,自己坐在车上等待。
“阿姨,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唉,很不理想。”
“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张天临很热情。
柳虹见他诚恳,对他说:
“去年有名姑娘被拐卖到了这里,我找叫半壶的小子核实情况?”
张天临想了想告诉柳虹:
“阿姨,去年村长家娶媳妇确有其事,至于是不是拐骗的,只有村长自己知道,姑娘也确实是逃跑了,是半壶的功劳,是他托我送姑娘到车站的。”。
“据说村长发了话,要求大家封口,严禁外传,所以不会有人告诉你的。”
“至于半壶,村里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好,一直嫌弃他。一个孤儿,穷得叮当响。”
“据说他检举朱芳超生,被村里人揍了一顿,后来他的猎狗被乡里执法队打死了,去年暴雨发生泥石流,把他的房子掩埋了,之后就失踪了。”
“那就是半壶的宅基地。”张天临抬手指了指方向。
柳虹一看,确实没有房子。
“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可别出卖我哦。”张天临不放心。
“那是自然,谢谢你。”
“其实半壶看起来虽然痞气十足,但很聪明善良,将来说不定能成大事,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哦。”柳虹听完不置可否。听张天临这么一说,柳虹不知道对半壶该记恨呢还是同情。
村里人对女儿的遭遇讳莫如深,半壶又生死未卜,柳虹闷闷不乐回到印山县城,当晚将情况告诉了丈夫。
“不要着急,我会安排人继续调查,一有情况就会通知你。”孟天禹安抚妻子。
“这里情况如此糟糕,很为你担心。要不你申请回财政厅算了。”柳虹忧心忡忡。
“其实这里民风淳朴,只是有人暂时被蒙蔽而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况且这里的人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要报答他们。”
“怎么回事?”柳虹紧张地问。
孟天禹将当初自己遇险,边尘出手相救的故事讲给柳虹听,柳虹惊吓之余也被边尘行为感动。
“你今后千万要注意安全啊。”柳虹不断的叮嘱孟天禹。
第二天,孟天禹与丈夫告别,孟娅快要临产了,她要赶回家为孙子置办出生物品。
外孙即将降生,柳虹心里涌起一丝无奈的喜悦。
但柳虹想不到,女儿在美国遇到了危险,险些酿成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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