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距离藏书馆不远的一条街道上。
余烬忽然回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那栋尚能看到穹顶的建筑。
“有什么不对吗？”
一侧的洛水伊人问道。
“没什么……”
余烬想了想，微微摇头。
他的天赋［绝对真实之人］，天赋效果三·绝对真实的自我，在面板上的体现是这样的：
你将无视任何催眠、魅惑等作用于“自我意志”的正面或负面影响；你将免疫任何性质的信息探测类技能；？？？
末尾的那三个问号，据余烬的猜测，其中之一的效果应该是他在受到与自我相关的“影响”时，心里会生出感应。
比如他和洛水伊人的初次见面，洛水伊人第一次想向他展示天赋时，余烬在免疫了蓝药石扩散而成的光环后，心里就有一种明悟，能隐约意识到洛水伊人想给他挂上的属于增益效果。
而就在刚刚，那种自己受到“影响”的感应再一次出现了。
只是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的感应十分微弱，若不是对自己的天赋有足够的自信、他都要以为是错觉的那种。
由于不清楚颜如玉和苏玖这母女俩作为老牌职业者都有些什么手段，再加上能够感觉出此次的“影响”并非负面、并非冲自己而来，且对自己没有恶意。
余烬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也就没有返回，只是先将这个情况记在心里。
没走几步，越过一个拐角。
两人就见一道身影从前方的一栋建筑内走出。
定睛一看，正是前不久才和他们分开的琉璃。
“这么巧？”
余烬和洛水伊人看到琉璃的同时，琉璃也已注意到他们，于是余烬这边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任务怎么样了？”
“还没完……”
见是两人，琉璃并未隐瞒自己任务的进度：“按照给我发任务那人的说法，我们在古代遗迹里遇到的那个巫妖，只是由它的主体从自己的灵魂当中撕下来的一部分碎片转化而来的分身。据那人从我带回来的灵魂碎片里得到的信息，像这样的分身，它至少还有六个。”
“保底七个黄金阶的分身，如果最后再憋个大的……啧啧，这任务听起来有点东西啊。”
“……即使有对上它本体的可能，那一场我应该也只是个观众了。”
想到自己把任务道具·黄金巫妖的魂器带回去的时候，给自己发任务那人表演得有点用力过猛的滔天恨意，琉璃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们呢？”
“人安全送回去了，奖励也已经结算。”
余烬抬手敲了敲戴在自己右眼的单片眼睛边框：“天色也不早了，我俩接下来应该是先回酒店休息吧，反正在秘境里寻找机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等到明天再去委托大厅，从上次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好的另外几个任务里面选一个。”
他追寻着力量，一方面是源于穿越前便有的普通人对超凡伟力的幻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个人伟力可通天的世界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但真要因此而在登顶之前把自己变成莫得感情的练级机器。
在余烬看来多少也有些本末倒置了。
因而自激活职业者面板，通过面板了解到［无限增幅］和［绝对真实之人］这两个天赋的效果以后，余烬给自己定下的日常基调就是该认真的时候别摸鱼，该休息的时候也别对自己太苛刻。
……
次日，晨起。
洗漱完毕，又一块儿吃了个早餐。
余烬和洛水伊人去到委托大厅，各自接取了一个昨天选中［寻找失踪学者］前作为备选的委托任务，然后直接给任务发布者表演了个速通——
驾驶飞行器去到任务地点，源气性质变化而来的混沌火云一卷，除了任务需要带回的指定道具，坐标点就已经什么都不剩。
完事以后去到二号任务坐标，同样的流程再来一次。
直接就能返程提交任务。
可惜这次就没再遇到苏玖这样能给奖励额度提升一档的意外之喜了。
交完任务以后，两人马不停蹄地回到委托大厅，火速接了个新的任务开刷。
就这么紧赶慢赶，等到中午时分，第二轮的任务也已完成。
午饭过后。
由于下午的时间比上午略长，其中有个任务的地点距离中心城还很近，傍晚收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跑完了三轮任务的流程。
所以说，真不怪中心城商店里代步工具的售价会那么高。
若不是手里有一架飞行器，余烬估摸着两人即使算上试炼证明那二十四小时能开一次的回城，两天能刷三轮也已是顶格的效率，说不定晚上还得在野外帐篷凑活一宿，哪能像现在一样，白天出城刷任务，夜里回酒店舒舒服服泡个澡。
『洛水伊人（代号）』：我刚刚问了一下琉璃，她那边也觉得城外的死灵活跃得有点不正常了。
『洛水伊人』：而且，她还说按照任务发布者所言，本应是一个个都藏在类似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古代遗迹之类场景的巫妖分身，居然离开了据点，如果不是她去得赶巧，说不定就找不到那分身了。
『洛水伊人』：事后，她把情况告诉任务发布者，对方直接给了她一个用巫妖灵魂碎片制作的、能够指向距离最近的灵魂碎片所在方向的道具。
耳旁传来受到新消息的提示。
余烬点开面板，就见临时好友栏里洛水伊人的名字一闪一闪。
所谓的临时好友，指的是添加的时候就使用代号，好友关系仅限于三月觉醒试炼期，离开秘境以后如果不转正，这段关系就会自动解除的那种好友。
除了这点，秘境内的临时好友与在外界以真名添加的好友并无区别。
也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相互加过好友，昨天在城门口分开时，琉璃才会说出“有用得到她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她”的话。
『余烬（代号）』：这苗头确实有点不对。
余烬回想了一下自己两人今天刷的那些任务。
上午两轮，下午三轮……
能有这么高的效率，主因当然是这种不会碰上传奇阶敌人的任务，对他来说已不存在多少难度，混沌火云一卷即可将敌人搞定，剩下的就是来回赶路时间。
而辅因，正是和琉璃那边反馈情况差不多的、不少任务发布者都直接给了他们能精准定位任务目标的道具。
『洛水伊人』：你说会不会是……？
『余烬』：……不好说。
『余烬』：看看明后天的情况吧。
『洛水伊人』：嗯。
洛水伊人省略号里的潜台词，指的就是原定三天的试炼保留节目“怪物攻城”会不会已经被提前触发。
余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可能。
以前虽也有试炼者提前开启过怪物攻城，但基本也都是试炼最后半个月、甚至是最后一星期的时候了。
现在这才到哪儿啊？
试炼第一个月，距离试炼结束可还有六十多天！
但他再转念一想。
比他和洛水伊人晚了半个月走出初始之地的琉璃，那也比往年第一个走出初始之地的试炼者早着不少呢。
没看琉璃之后又过了两天，第三开拓者出现的公告也还没响起么？
有自己开了个“好”头，连余烬自己都有种这一届的觉醒试炼出现什么情况似乎都很正常的感觉。
当然，在见到切实的证据之前，这种推测也不必把话说死。
一夜过后，任务继续。
刷任务的过程中，余烬和洛水伊人都能明显感觉出城外的死灵们比昨天更加躁动。
又是一天一夜以后。
就在两人商量着是不是去找姜靈这个和他们勉强还算聊得来的NPC探探口风之时，天道系统直接帮两人省去了这个步骤——
【全体公告：因第三军团长陨落于活人之手，前天灾军团参谋长·阿里安，决定不再沉寂。一味的退让只会让生者觉得它们好欺负，得寸进尺，想要为不死生物们争取合理的利益，只有重新掀起不死狂潮，让世人回忆起百年前亡灵天灾带给他们的恐惧……】
【全体公告：天灾军团曾经的军团长已陨落于大陆各国强者的合击，这也是曾经一度席卷整个大陆的不死狂潮转瞬间分崩离析，曾属于唯一一个天灾军团的将领们各自带领一部分手下建立了如今的第一至第十七天灾军团的直接原因。有感于必须要有一个真正的军团长，前天灾军团参谋长·阿里安，向曾经的老战友们发出了天灾集结令。】
【全体公告：经第一至第十七天灾军团军团长一致同意（第三军团长缺席），前天灾军团参谋长·传奇阶巫妖·阿里安，已成为合流之后的亡灵天灾军团长；重新汇聚为唯一的天灾军团，第一个目标正是导致第三军团长陨落的［中心城］，与此同时，阿里安也以天灾军团长的身份发出檄文，呼吁大陆上所有死后复苏之灵、或是非死灵但不受生者待见的被厌弃者，向生者证明吾等的力量。】
【全体公告：受亡灵天灾军团长·阿里安的檄文影响，不死狂潮将重新席卷大陆。57天之后（距离试炼结束还有7天），天灾军团将进攻各一级主城；58天之后，天灾军团将进攻各二级主城；59天之后，天灾军团将进攻各三级主城；60天之后，天灾军团将进攻各中小城市；61天之后，天灾军团将进攻各边远小镇。】
余烬：“……”
洛水伊人：“……”
中心城外刚刚抓了个契机解决掉被圣水压制到白银阶的巫妖灵魂碎片分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附近围过来了两位数疑似黄金阶的死灵，于是果断激活试炼证明·开拓者，借助传送逃出生天的琉璃：“……”
……
编号12345的初始之地。
身披棉布软甲、手持精铁长棍的光头壮汉，一袭长款风衣、风衣内侧夹着两把手枪以及两排弹夹、面相对比同龄人来说有些显老的沧桑青年，身着皮甲、手持黑色长弓、两侧腰间悬着两个箭壶以及一把手弩的娃娃脸少年，和少年一样一身皮甲、两把短刃在手里上下翻飞的冷面青年，以及法杖插于地上、正在虔诚祈祷的长发男子。
五人围在一个山洞前，除了那在祈祷的长发男子以外，另外四人面面相觑，明显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公告打了个措手不及。
“哥几个怎么说？”
娃娃脸少年见另外几人都不说话，主动开口问道。
“有点难办了啊……”
沧桑青年叹了口气。
最后一条公告里给出的只有各一二三级主城以及边缘城镇怪物攻城开启的时间，结合倒数第二条公告，也就意味着中心城的怪物攻城多半从此刻便已开始。
比正常情况多了两个月的守城时间，以觉醒试炼的本质——试炼，试炼者们当然不会白白干架。
怪物攻城开启以后，如果守城方最终能取得胜利，试炼者们能获得的奖励是以贡献度决定的。
而决定这贡献度的重要权重之一，就是在怪物攻城下坚守的时间。
别说现在直接多出来了两个月，参考往年的情况，哪怕只有半个月，光是这时间能带来的权重，最后结算时就能让试炼者获得比正常三天的守城里大杀特杀之人还要多的贡献值。
所以回到最现实的那个话题。
想要蹭到这份好处。
前提条件是得第一个打穿所在初始之地的试炼副本，以开拓者的身份，获得进入中心城的资格。
而此时他们围着的这个山洞，正是12345号初始之地的试炼副本入口。
“进吧，命运之神已经给了我回应，这个初始之地的开拓者就是我们。”
长发青年忽然睁眼，对四名队友说道。
“……你信的不是生命之神吗？”
娃娃脸少年不解道。
“这你还真信啊？”
长发青年没有回话，倒是一旁的沧桑青年伸手勾住了娃娃脸少年的脖子：“认识了还不到半个月，我就从他嘴里听到至少十个神的名字了，摸尸体、开宝箱的时候是幸运之神，给我们治疗的时候是生命之神，和死灵动手的时候是光明之神……
“虽然圣职也不需要得到神灵的回应，只要自身的‘信仰’足够坚定，即使在这被天道系统隔绝了里外的秘境，也能将神灵的奇迹具现，但这神棍可连主职业都还没到手呢。
“你信他的神，还不如信我是处于蛰伏期的气运之子，一会儿进了副本，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记得哪怕是牺牲你自己也要保护好我，这样等我以后崛起了，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都够你成为传奇。”
“滚滚滚，你以为我傻啊，信你这个？！”
娃娃脸少年没好气地拍开了沧桑青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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