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得自己要快乐

前奏一响，给小无忧倒果汁的程拾手抖了一下，撒了不少。

小无忧的嘴巴立马撅了起来：“爸爸，我还没喝呢。”

“嘘，爸爸一会儿给你买新的。”

静静的听了大概十五秒，程拾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个叫林晚的姑娘要用《曾经的你》的曲子，来唱她的《陌生的我》。

像，实在是太像了。

看来林晚这姑娘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而且还是大学生啊，了不得，了不得。

程拾边想边用手抚摸着下巴。

一旁的小无忧觉得好玩也跟着模仿起来。

台上林晚唱的投入，下面的人一开始还跟着节奏摆手狂嗨，可是到后面，一个个都渐渐放下了舞动的手。

不是节奏不够动感，而是歌词太悲了。

很现实的自我剖析，还有对生活中一些不满的控诉与反抗。不过很显然没有反抗成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阻碍让你有心无力。

果然每一个杀马特女孩都是叛逆的吗？

程拾敢想但是不敢说，怕挨打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他自己也是个很拧巴的人。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何苦为难挖苦同类呢。

所以他能够理解台上撕心裂肺演唱的林晚，但是程拾却不希望她永远是那样的人。

看着很活泼阳光的姑娘，怎么会写出这种歌呢？

“晚晚，你骗我的眼泪！今晚你要罚一杯！”

在林晚演唱完，双眼紧闭，手还紧握着电吉他的时候，下面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因为说话的声音很做作，听着就知道是故意让林晚喝酒的。

现场有老顾客坐不住了：“小子，新来的吧？晚晚不喝酒。”

“在酒吧工作不喝酒？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没提更过分的……”

砰。

说话的小年轻被从台上飞下来的林晚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踹到了桌子下面。

拳头指节传来咔嚓的声音让小年轻不停的后退：“你别过来，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林晚没有再继续往前，轻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回到舞台上。

小年轻脸上挂不住，爬起来跑了出去，在门口还不清不楚的放了一句狠话。

“不好意思大伙。”林晚低头调琴，准备演唱下一首歌。

下面的人也摆摆手，好像习以为常了。

之前送果汁的服务生又来到程拾的跟前。

“先生您好。”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程拾疑惑的问了一句。

“额，您来酒吧放松听歌，是要点饮品的。”

“哦哦，不好意思啊，有了那姑娘送来的果汁，就给忘了。

有什么适合小孩喝的来两杯。”

“两杯？”

“嗯，我也是个300多个月的孩子。”程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

程拾虽然是在角落，但是周围也是有人的，他这一句话直接逗笑了五六个人，现在林晚还没有唱歌，酒吧里显得安静。

五六个人的大笑足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了。

“笑什么？好好等着听歌，把晚晚惹不高兴了，小心我削你们嗷。”

光头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就是面像有些粗犷。

那五六个人倒是瞬间闭嘴不言语，可是小无忧却不乐意了。

那个光头凭什么冲着爸爸这里说这种话？

台上的漂亮姐姐虽然唱的不错，可是和她爸爸比起来差远了！

“光头叔叔你吼什么！我爸爸比那个姐姐唱歌还好听的！”

小无忧坐在椅子上双手叉腰，那副奶萌奶萌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的威慑力。

不过话是很清楚的被众人听到了，包括台上的林晚。

她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不过她开始饶有兴趣的看向角落里的程拾，那个她之前不小心撞到的大叔。

舞台是有灯光的，林晚还沉浸在之前的那首歌里，所以表情不是很美丽，这个表情突然看向程拾，很难让他不多想。

程拾连忙抬手打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哪里会唱什么歌，就算会唱的那几首，也不可能比的过晚晚姑娘……”

还想继续来几个彩虹屁的时候，程拾的话被小无忧打断。

“爸爸老不羞，还骗人！牛爷爷说过，骗人的都不是好孩子！

我之前听过爸爸在睡着的时候唱歌，只不过就是过程有些怪，像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一样，但是这并不能否认爸爸你唱歌很好听的事实！”

可能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渴，小无忧双手捧起剩下的半杯果汁喝了起来。

怕她端不住，程拾连忙伸出一只手托着杯底，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林晚的眼中。

她的心好像突然被扯了一下。

程拾突然有些无奈，我的好闺女啊，可不是被逼着唱歌？不过你老爸我受到非人的虐待可不止唱歌这一项啊。

说多了都是泪，可他连说都没法说。

说自己是在梦里被一个面都见不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人类的东西，逼着学了很多东西？

开玩笑，说出去的话可是会被当做精神病给抓走的。

要是没有无忧这丫头，去精神病院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拾还是很想见识一下《左手天才，右手疯子》里那类人的风采的。

在大多数人眼中看作精神病的人，会不会也认为他们这些自诩是正常人的人才是疯子？

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程拾也就沉默了下来。

“大叔，你不会是怕了吧？要是怕了可做不了女儿眼中的英雄喽。”

台上传来林晚戏谑的声音。

知道这是个激将法，但是程拾还是会主动去中招。谁让他想做女儿眼中的英雄呢？

“不好意思让让，唉，那个服务生小哥，受累看一下我家忧忧。”回头说了一句发之后，程拾单手插兜走向舞台。

为什么是单手？因为那年他单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空出来那只手是要指天指地，顺便整理发型的。

林晚已经让出了唱歌的位置：“唱什么，我给你伴奏。”

“有普通的吉他吗？”

不一会儿，有工作人员送上来一把木吉他。

试弦，调音，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咳咳，弦调好了，但是唱之前我还是要说几句。

刚才晚晚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在座的各位也都被感动流泪，这是成功的。

剖析解读自己是好事，但是也别忘了偶尔自私混蛋一下。

谁都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凭什么我就要让着你？外人不行，朋友不行，亲人不行，父母也，不行。

记得自己要快乐。”

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拾歪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