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忘了有语焉这个同学

女校长讷闷了半天，总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问:“辛局长，我脑子没你这当局长的人灵光，所以你也别笑话我。”

辛局长嘴一瘪，说校长真会开玩笑，真正的大老粗是我。你的门徒遍天下。

女校长道:“就搞不明白了，他龙傻儿不是在龙门山镇中学读书？怎么跑到县城来闯祸了？”

辛局长说:“你问我我又问谁去，真正的冤大头是我那孙女。

“她原在县城读书，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坏了，于是我下决心要把她隔离开来。

“恰好她爸到龙门山镇供销社当主任，这不想那里山青水秀，民风纯朴，所以让她去了龙门山镇，结果那里，也不是一方净土，惹出了更大的事。”

辛局长说罢发出一声长叹，无不感慨也说:“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女校长冷静了一会，又问:“他俩为什么袭警？为何又叫泄露机密罪？”

说到他俩所犯之罪，辛局长又火冒九丈，说还不是警察局那鸟局长，随便捏个罪名，关他俩，就是打我脸。”

女校长再说:“龙傻儿虽然乳名叫傻儿，但他不傻，估计这县城没有几个小子精得过他。他打人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辛局长更加生气，手一挥说:“有屌的个原因，一点点小事，他俩有个叫语焉的同学，前两个星期，让一个老干部，带着几个小警察去学校，以接她爸的班为由，带走了，从此杳无音信。于是龙傻儿我怀疑语焉同学，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要去找回来。”

他努力回忆着没出事前，辛晓琪来他办公室，找他要两块钱，说是去找个同学，被拐卖了。

他当时有点生气，认为她又无事找事的逃课，所以拿根竹鞭鞭，假装要打她。

早知是这趟事，当时就该把她扣在办公室。

辛局长无不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混世魔王的孙女，会听龙傻儿的鼓蛊，要来大闹警察局，真把肠子都悔青了。”

女校长猛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语焉，她是知道一点点的，她的身世来自京城秘密线上，上面为何要把她身份保密，更多原因不是你我下面的人关心的事。

看来，这两个王八犊子真的惹大祸了。

女校长没再磨磨唧唧，叫上辛尽长，出了办公宝，骑上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急急忙忙往警察局而去。

到了那里，二人见李局长又在他门卫室，如个平凡的老头，坐在那里，卷着自己的叶子烟。

辛局长还是莫大莫小地叫了一声李老头，我把校长请来了，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过后辛局长就跟女校长说了他和那老家伙一同南下前是过命的同志，老头比他职务稍稍高一点，所以一直压着他。

女校长便笑说:“南下干部，好好好，全县人民的宝贝。”

辛局长便有些得意，说当年把脑袋拴在裤腰上闹革命，就是为了天下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

跟着他就数落起李局长来，说他这鸟人，有个怪毛病，想当官，却不坐在官位上。一有空就在门卫室，替人开门关门，活得像个糟老头子。

女校长若有所思地回辛局长，说他可能想通过进进出出的人，找到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方式。

李局长也似乎懂了点道道，又说这李老头，即使在县府，也像个种地的老农，自己那间主管政法的副县长办公室，不坐，喜欢去保卫室当门卫。

不过，他还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说我想他是通过人们上班早迟，面部表情，走路匆匆忙忙，懒懒散散，摸到另一条管理队伍的办法。

李局兴见女校长前来，脸笑得烂灿无比，好像自己不是副县长，警察局局长，而是女校长的学生。

他热忱地把女校长迎进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她斟茶倒水，嘘寒问暖。

女校长一头雾水，说着场面上的话:“李县长，你这么客气，是要折我寿的。”

她故意把那个“副”字省了，一是表示自己懂事，心中带祝愿他更上一层楼，二是对官位的尊重。

她声音动听，却又充满上级对上级领导的崇拜地说:“这两天我正想抽时间，来跟你汇报我们学校，主抓青少年法制建设的教学工作，不料恰巧辛局长来我校，说李县长召唤，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聆听你的指示。”

李局长听了女校长的说道，心中就是舒服，看了坐在一旁抽闷烟的辛局长，暗说这丫的就是嘴巴硬皮子糙，人没见声就到了，当着众下属的面，直喊老子李老头，直是目无尊长。

李局长忙完接待杂事，这才坐下来，问了女校长学校一些情况，特别提醒学校要多关注学生，在青春成熟期，遇事要冷静，要多讲道理，多学法守法，不主张用拳头说法。

女校长说多谢李县长的教诲，我一定按你的指示，认真完成法制教肓的课时。

李局长客气了两句，就对女校长变了一种亲和的口吻说，他们警察局有几个干警的娃娃，父母一直在一线忙于工作，没时间管他们学习，仰慕女校长的严谨治学理念，想把孩子送到校长名下，严以授学。

李局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问校长是否同意，这点，相信校长也是个明白人。

女校长说没问题的，你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干警们就是人民的好护卫，何时来，我们学校都给他们留学位。

李局长回了一句好的好的。站起身子，从保密柜中，取出一张印有省安全厅的传真文件，非常严肃地递给校长与辛局长，说:“两个小家伙的事，惊动了上面安全部门，引起了高度重视。

“怎么说呢，我们要培养一个秘密战线上的战士真的不容易，所以他们的一切都是高度保密的。

“让他们两个从今忘了这个同学。

“上面到底把语焉安放在何处？我们也没必要打听。”

女校长看了红头文件，又递给辛局长阅读一遍，一脸凝重地还给李局长。

李局长说:“泱泱大国，有多少无名英雄在为他而战。也许我们将来看到这位同学，她己经不叫语焉，或者叫张凤，或者叫翠花……不管她叫什么？都是我们共和国的忠诚卫士。”

李局长说完这些，望向窗外，很远很远的望去。

女校长也心潮澎湃地看着窗外。

辛局长豪情万丈地说:沟死沟埋，路死路葬，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留名在世间。

李局长收好文件，交任务给女校长:“你去给西位同学谈谈，要他们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许将来也有大显身手的时候。”

李局长复而又对辛局长说:“关于龙傻儿的母亲万淑娘，京城也有回复，她当年对革命是有功的，原来对她身份的认证是错误的。组织上决定，将她安排在你们商业局上班，安排在哪里，你定吧。”

龙傻儿和辛晓琪二人小黑屋内，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外面太阳下没下山？只为怎么出去而转着圈儿。

辛晓琪又在小黑屋中摸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逃出去的按扭，心就有些绝望。

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越哭心越就冒火，开始埋怨龙傻儿害她，她说本姑奶奶那受过这气，在家就是晚上，也是开着灯睡觉。

哭够了骂够了，她又说语焉又仗义，到底是同了几年窗的同学，走了一句话儿都没有，看我下次见了她，把她打得连她父母都不认识。

她再骂龙傻儿缺心眼，哈皮一个，她语焉走了就走了嘛，反正又不是你妈生的。心痛什么？还来串动我到县城来找，结果把自己找进了牢房。

龙傻儿反正没哭没闹，傻人有傻福就是顺之自然。

他开始给辛晓琪回忆自己是怎么看到语焉的，语焉开始在他们龙门山寨是多么的孤独，无助，是什么样的跟屁虫……

辛晓琪听龙傻儿这么护着语焉，就心生嫉妒，说你对她那么好，怎么不讨她做老婆。

龙傻儿就说:你真是个憨宝，语焉是我妹妹，怎能做老婆？要讨老婆，起码找你这种外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