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警察局门口惹大祸

两人就往前走了走，找了块有树荫的地方蹲下，目不转睛地盯住警察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希望能从进出的年轻警察中，揪住他们要找之人。

进出警察局的人都是坐三轮摩托车的人，也有开警车的，但都是上了岁数大，一看都是当官的人。

真正走路进出的，没有几人。当然那个地方，一般人是不去的，去了没什么好事。

二人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眸子就有了酸胀得要流眼泪的不舒服。

龙傻儿站起身，跺跺有些麻木的脚，又寻了寻四周，都比较安静，建议轮流着盯稍，这叫养精蓄锐。

辛晓琪自然同意，她说读初中时，也干过这样的盯梢，就是为了修理一些与她对着干的男孩，只要一发现他出现，马上冲上去，就是一顿胖揍。为此，她在学校才让老师定义为混世魔王的。

她让龙傻儿休息一会，她盯。

她无不得意地说，那几个年轻崽儿惨了，碰上她这混世魔王，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休想从我眼前溜过。

龙傻儿终于明白她为何被人们称混世魔王了，原来是半夜吃桃子，专拣软的整。

不过她有如此精湛的盯梢术，找到妹妹语焉，就不成问题了。

他点点头，将身子靠在树杆上，闭上眼晴，养一下神。

养了可能有二十分钟，就来了一个老者，就是不准辛晓琪进警察局大门的老者，要赶他俩走，说警察局大门口，岂容不三不四的人在此逗留。

辛晓琪立马怼他:“老家伙，你的闲事管得宽，本姑娘要去进去找局长告状，你不准。我见你一大把岁数，不跟你计较。现在我坐在这里，你又来发癫，以为本姑娘好欺负是不是？”

老者知道她就是一个杠精，估计家庭有些背景，也就不惹她。耐着性子解释说，警察局大门口，要保证安全性和保密性，不允许不三不四的人在此久留，这有明文规定。

辛晓琪“啧啧啧”地哼哼几声，指着坐的地方说:“老头子，搞清楚没有，我生的地方，写了此地是警察局的地盘几个字没有？你说有明文规定，拿文件来看看，装什么装，知道的晓得你是狗咬耗子(老鼠)多管闲事，不晓得的是警察局局长哩。哪里凉快那里去，把本姑娘惹火了，将你上下三代都问侯一遍。”

老子让她气得双眼圆睁，牙齿咬得咕咕响，恨不得两脚踹得她怀疑人生。

但他不敢。

不要以为他是警察局看大门，没人敢惹惹他，那是平头老百姓怕警察局那几个字后面的暗箱操作，真正在县城能说得起话的人家，火了踢他两脚，吐他一脸口水，他受也得受，不受，变着法子忍受。

老者悻悻地往回走，边走还边说，我不怕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硬，见了文件，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要绑了你，丢下金水河喂王八。

辛晓琪见他走远，人就拽了，说有什么了不起，还是个门的奴才，本姑娘早晚弄得你吃饭的家伙都设有。

吹完这些只有跑江湖操袍哥才讲的话，辛晓琪伸了个懒腰，就说眼晴又酸涩了，要龙傻儿接替她。

龙傻儿答应一声要得，坐在她的位置上。

辛晓琪站起身子，做了几个健美操动作，嘴巴还是不干净地骂，那几个青沟子娃娃是不是死了，昨晚吃多了欺头(便宜)拉肚子是不是，一两个时辰一个人也找不到。

骂完，辛晓琪就觉得无聊，迈脚向街边去了。

龙傻儿坐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冤，认都不认识几个卵睾子娃娃，就是守一辈子，也是白守。

他正要跟辛晓琪讲明原因，就见她拿了两根冰棒回来，一根自己舔着，一脸幸福样。

她将另一根迸给龙傻儿，报怨说还是城里好，热了有冰棒吃，冷了有电炉子。

哪里像龙门山镇，真是一个乡下，没有冰棒吃，喝口凉水都是糖精兑的。

真不知道我爷是怎么想的？非得要我爸爸去当那供销社老大，真是脑壳让驴踢了。

人要当什么官？有吃有喝才是安逸的主。

龙傻儿不接她的冰棒，说浪费钱，渴了到河边捧几口水喝行了。

不吃这冰棒也不会死人，吃了也长不了一两肉。

辛晓琪把嘴一撇，说你个憨宝，一根冰棒才一分钱，能做什么？那么心痛钱，也没见你做件钱衣服穿？

龙傻儿就给她讲道理，说一分钱在我们家能买盒火柴，能保证一个月不吃生饭，三分钱能买半斤盐，全家可以吃一个月……云云。

他跟着就讲自己的苦难史，告诉辛晓琪，他和语焉妹妹没上学时，割过青草，挖过麻芋子(半夏)，扯过夏枯草，蒲公英这些卖，两个人没日没夜忙一个星期，也就挣一两毛钱，平均算来每天才一分多钱，真的不敢乱花。

少时不存钱，老来受饥寒。

龙傻儿说到语焉，眼晴又红红的，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恰在这时，只听辛晓琪大吼一声:“你个虾子娃娃，跟老子别走。本姑娘等你半天了。”

她将手中冰棒一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抓住一个才从三轮车上下来，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仔，骂声的声调就在警察局门口飘荡开来，成为千古绝骂。

辛晓琪那优雅而又刻薄的女高音冲杀开来:“你个私娃子，天天给老子躲猫猫，躲在哪个尿巷子中了？

“跑跑跑，本姑娘今天看你个私娃子脚杆有多长？还不是让我逮住了，还跑不，还跟姑奶奶装逼不？

“告诉姑奶奶，你把我同学语焉，拐卖到哪里去了？

“今天不不给老娘整清楚，姑奶奶就把你打得大解八块，再次回到妈肚子中去回道炉。”

辛晓琪一通不分好坏的乱骂，顿时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人们纷纷问:“怎么回事？警察局门口也可以打群架？”

“肯定是个负心汉，提起裤子不认人那种缺德鬼，今天让女娃娃逮住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那个年轻仔莫名奇妙地看着她，伸手想用一招小擒拿手，破了她的抓捏，别让自己在这大门口丢人现眼。

辛晓琪是何等的聪明，这种胡搅蛮缠的招数，是她练就得滚瓜烂熟的看家本领，不把对方搞懞，制造麻烦，获取大家的认可与同情，很可能自己就是倒地的那个。

她见对方使法，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摔了过去。

年轻仔更加懵逼，暗忖这女娃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上来就开打？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从哪家精神院中，没让人看好，上来就开干的癫子？

或许又是哪个受了男人的欺负良家女子，把我当成接盘侠了……

他不敢多想，越想越害怕，怕当提裤子不认账的烂人，怕同事笑话他让个女丫头搧了一巴掌，不但三年走霉运，还让他扯根鸟毛吊死算?了。怕是领导搞突然袭击的考核……

他不敢大意，头一偏，躲过辛晓琪摔来的巴掌，略一用劲，反把她从地上提了走来。

趁这当儿，他看清扭住他的女孩，就是前几年在县城十次打架，九次有她的混世魔王辛晓琪。

她的种种斑斑劣迹，对他这个在隐秘战线，专门打听各种小道消息的人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有几次还从另一种渠道，装成混社会的人，挣过她的三五几毛呢？

此该他只有一个信念，快快解决她，不然真的让她在警察局门口，把脸上弄出几个响儿，还在社会上混个铲铲。

他稍稍一用力，就要把辛晓琪，弄到地上去啃两口泥巴。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麻筋让一个硬物件点了一下，全身一抖，辛晓琪让人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点穴术？

我惹了何方人物？他脑子努力搜索近段时间所做过的事，再找出破解法儿。

无可奈何，他的身子让人被抓住了，轻飘飘的遭了个过肩摔，“砰砰砰”几身脆响，他反被人狗啃泥了，身子都快散架了。

我操你先人板板，是哪个不长脑子的二混子，在警察局门口，把老子放倒在地。

公然袭警的罪名你娃背定了，不把你娃丢进鸡栅栏中，不吃五年的二三三(牢饭)，起码也是三年，让你出来，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劳改犯了。

年轻仔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伸手就是七十二式的甘凤侠小擒拿，向龙傻儿身上招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