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小货郎

二人发现目标，有一个老大爷，背了一筐车前草，去了中药房。

什么东西？二人有此疑惑，难道这遍地都是车前草，也可以卖钱……

两个想钱鬼想不通，不过又觉得好奇，这车前草贱得很，人们除了用来喂猪，所以没人在意。

龙傻儿待老人去后，卖着他那张有丈二厚的小脸，去问那收车前草的老医生。

他是很会做生意人的功课，满脸笑得灿烂如花，就得一个万金油:“神医，打叫一下。”

老中那车前草还买不买？我家田里地头好多好多，比这大爷便宜点。”

坏蛋，龙傻儿这明显是破坏市场秩序，抢人家生意，有点不地道。

老医生认识龙傻儿，他是这个街上的名人，哪家哪户都上门推销过糯米酒。

老医生没有回他，在心中盘算了好一阵子，收拾药品，一边笑哈哈地问着他今天又卖了多少糯米酒，赚了多少钱？一边说你龙傻儿侠肝义胆，能抢老人家的活？

语焉嘴快，瘪着嘴说，今天运气不好，就卖了三小盆。家中糯米不多，酿不了那么多。不过老爷爷，这车前草的生意，你得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老医生打着哈哈，说一定一定。然后就主动和他俩拉生意，说我们药店的跌打损伤药，也要上好的糯米酒做引子。要不你今后隔一天就给我药铺送一盆来，价格可要便宜点，我是长期的大客户。

语焉兴奋地说好的好的，价格是全镇最低的，这个我懂。

语焉说罢，又依在老医生身边，撒娇地说:“爷爷，也买点我们的车前草吧，照顾照顾我们，家中没饭吃了。你看嘛，傻儿家两个人的口粮，我们三个人吃。那里够。”

老医生看着语焉，天生可爱，晓得她就是瘸腿书记特殊关照的小丫头，用手摸摸她的脑袋，打趣说，小丫头，又骗老人家了是不？你是吃国家皇粮的人，天干雨旱饿不死。

语焉弯着小嘴，在老医生身上打了一下，说老爷爷，你是包打听哎，有这等本事，可以当间谍了。

老医生被语焉嗲得不行，点头说好的好的，我收你们的草药。

语焉感激地说:“爷爷你真好。”

老医生甚是高兴，摸头想想，就说:“车前草今年收来差不多够用了，再说也不能让那个老爷子没饭吃。这样吧，我这里缺些麻芋子(半夏)，夏枯草，过路黄什么的，要不挖来卖给我？”

龙傻儿听了很高兴，想家里田埂上、土地中到处都是麻芋子，没人挖。

这个麻芋子有毒，连喂猪都不吃。

他忙问:“老神仙，逗我玩？麻芋子猪都不吃，敢收？”

老医生肯定地回答:“收，一定收。你龙傻儿的东西不收，全镇人都会骂我不会做人”

龙傻儿没信，认真地问:“老医生，你这么大岁数了，别耍我俩，那东西也能卖钱？我们知道麻芋子有毒，弄死了人我们可要推卸责任的。”

老医生嚯嚯嚯地大笑，然后点点头，接着就从柜中拿出一角钱给他，说:“龙傻儿，难道我这老头子还骗你不成？这样吧，你怕我不收挖来的麻芋子，我就先付一角钱定金给你，行不？”

龙傻儿嘴中不好意思说着不是不是，却接过一毛钱，感激地看着老中医。

老中医向外摆摆手，自个忙自己的去了。

龙傻儿和语焉赶回家后，就在自家竹林，砍了一根老竹子，将竹子头劈成四块，带头处削尖，就成了几把竹锹铲。

二人说动手就动手，来到地头，见田梗上到处都长有半夏苗，心就特别高兴，蹲下身子，往下掘土，不用多少功夫，便能取出大拇指大的麻芋子(生半夏)。

如此挖了两天，足是有三斤了，二人就抽了一个中午，拿到中医院，找到那老医生。

老医生认真地查看了麻芋子的质量，接着号了秤，共三斤三两，二毛五一斤，应结0.83元。

老中医也爽快，扣除定金一角，给了二人7角5分钱，外加两颗薄荷糖。

龙傻儿收了钱，反复数了数，又交给语焉看看，确认无误，就对老医生来个憨笑。

老医生也满脸陪笑，笑得如个如来佛。问了龙傻儿一些家里情况，又问了语焉一些记不记得自己父母？

语焉很机灵，凡事问他父母与过去的人，只字不提。

她笑笑，只恳求老医生多给点事他俩做。

老医生被缠得无奈，就告诉龙傻儿，他们中医院还收灯龙花(莆公英)，枇杷叶，风吹草，川芎，昌蒲，羌活……只要有，只管拿来。

龙傻儿听了老医生的话，仿佛见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直往家中来，也不想再玩，对老医生千思万谢后，匆匆赶回家中，到处去找这草药，然后拿去卖给老医生。

老医生很是喜欢，教会了龙傻儿与语焉如何识别这些草药药*，哪个药治的那种病。

就是这个老医生教会龙傻儿与语焉医学知识，为龙傻儿后来能成为老板级人物，奠定了基础。

也为语焉后来能够死里逃生，埋下了伏笔。(这些都是后话)

那时的龙傻儿与语焉，还是没有走出龙门山脉山里娃，采的药物一多，自然那中医院就买不了。

如此一来，不就断了财路？

不过龙傻儿脑子灵活，见山上的剑竹笋茂盛，每家每户就去挖来，稍稍用盐水泡泡，拿来炒腊肉，可是城里人吃不到的上等好菜。

于是他又同语焉去挖剑竹笋。

但是竹笋山不是生产队的管辖，属林业局管理。

按林业法是不给挖的，是要让山里的大熊猫吃的。

那是大熊猫的口粮。

当然每家每户都上山挖剑竹笋来腌咸菜，几千年祖先传下来的美食。

如果山里人自家吃，上面也不管，谁也不敢灭了山里人盘中餐。

林业局的管理员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龙傻儿与语焉二个活宝，要挖剑竹笋去卖钱，那就公然打破林业管理员的饭碗了，让他无法活下去。

你不给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林业管理员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挖来拿到街上卖钱，林业管理员就找个龙母，说明了利害关系。

龙母也满口答应不准龙傻儿去挖来卖。不料她把这事只当林业管理员说说罢了，不当真。

结果龙傻儿第二次又把剑竹笋拿到镇上卖了。

林业管林员脸*气得铁青，报林业派出所将二人逮了，并扣了一个罪名，叫破坏森林罪，外加残害国宝大熊猫的口粮。

天啦，这两个罪名，按林业法是要劳教的。

龙母听到这个罪名，吓得走路都打偏偏。

她胆颤心惊去找瘸腿书记，看能不能来个人情大于法的土法，让这两个活宝认个错，放出来教育教育。

龙母甚至想好，实在搞不定人大于法的把戏，要劳教，就让龙傻儿算了。

放语焉回来，她可是个姑娘，劳教了回来，一是对不起瘸腿书记，二是姑娘家劳教回来，找不到婆家。

瘸腿书记还是有本事的，只一个电话，打到林业局，找到局长。

二人天南地北地神侃一通，然后告诉局长，那个小姑娘少一根毫毛，你连背包回乡下种地的资格都没有。

林业局局长晓得瘸腿书记惹不起，连忙放了人，同时提来两只野兔子，作为补偿。

瘸腿书记也不客气，收了这野兔子，提到龙家，让龙母做了一个冷兔，和上糯米酒，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有了挖剑竹卖违法的事，龙傻儿与语焉做事就小心多了。

但赚钱的心却越来越强烈。

他们有时就到后山去摘些麻皮野梨子，摘桑树上的桑葚子……

拿到街上卖，有时也能赚它三五几毛，颇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