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如何？”
见到马超回来，刘禅立即迎上前询问。
白毦兵发现有人接近营寨，便立即上报，马超这才亲自出去。
“来人正是庞德，他见我在此地，应当不会有其他心思。”马超开口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刘禅松了口气。
眼下汉军大营外强中干，一旦被曹军窥探虚实，立即就会演变为惨败，届时水淹七军也无法上演，刘禅其实非常紧张。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上天定会保佑。”马超出言宽慰。
刘禅闻言顿时苦笑，此前上演一波“言出法随”，貌似下边人都变得很迷信。
不想谈论这些，刘禅岔开话题道：“倘若筑坝成功，曹军必败无疑，料想庞德将军也会被擒下，叔父想过吗？”
“殿下是想问...庞德是否会投降咱们？”马超随即反应过来。
“正是。”
“以我对令明的了解，他应该宁死不降。”马超缓缓摇头。
“为何，愿降魏而不愿降汉？”刘禅对此不理解。
“当年我兵败曹操，去往汉中之地，归于张鲁麾下。”马超解释道：“我这个主公归顺张鲁，庞德作为麾下，自然也跟着归顺张鲁。”
“后来曹操进攻汉中，张鲁投降曹操，庞德随大流跟着投降。”
“二次投降，其实都是因主公投降，庞德不得已归顺。”马超继续道：“令明素来刚烈，若有选择的机会，他断然不会投降于人。”
“何况再一再二不再三，以我对庞德的了解，这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投降了。”
“哪怕叔父您作为旧主劝说，庞德都不会归顺大汉？”刘禅非常惊讶。
“不出意外，应该会如此。”马超无可奈何，道：“何况庞德用脏箭射伤了关羽，关羽不见得会饶过他。”
“与其低三下四去求关羽，不如遂了庞德的心愿。”
刘禅听完后恍然，一方面是庞德大概率不会再投降，另一方面马超也不想对关羽低头求情。
稍作思索，刘禅建议道：“我倒是觉得...叔父若能低三下四求情，庞德或许就不会一心求死。”
“什么意思？”
“苦肉计啊。”刘禅点拨道：“您这位故主舍了脸皮不要，为庞德求来一线生机，庞德好意思辜负您的心意吗？”
马超若有所思，有些明白刘禅的意思。
不过他和关羽的关系很僵，马超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
刘禅见其松动，再度劝道：“叔父归汉多年，一直不得重用，除了一些旧事让父王顾忌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什么？”马超连忙追问。
马超知道当初的坑爹行为，给自身造成很大影响。
不仅刘备不敢重要，此前的张鲁也不信任马超。
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马超就有些不明白。
“叔父没有势力。”刘禅提醒道：“父王麾下派系众多，已经把权力瓜分干净，各有归属。”
“叔父想要担当大任，就需要从其他人手中抢，而您一个人势单力孤，如何能成事呢？”
“我意，叔父领头弄出一个“凉州派”，未来才有机会在朝堂立足，尤其等到日后进攻凉州时，叔父必然能够担当大任！”
刘备麾下已经有五座山头，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就是这个道理。
君主麾下只有一个派系，那就该君主头疼。
有两三个派系，相互牵制就能起到平衡作用。
但这两者显然都不适用于刘备麾下，目前就有五个派系，再加一个凉州派，刘备估计没啥感觉，估计各个派系就该头疼了。
毕竟派系越多，就意味着分蛋糕的人越多。
“殿下...为何跟末将说这些？”马超眼神莫名，“难道不担心末将掌权后...反噬？”
“怎么会？我可是娶了叔父的女儿。”刘禅笑容淡然。
“女婿算什么？”马超自嘲道：“我翻脸时连亲爹都不顾。”
“叔父后悔吗？”刘禅扎心道。
马超闻言沉默，看样子显然是后悔的，要不然也不会沉默。
“既然会感到后悔，想必相同的错误，叔父不会犯第二次。”刘禅宽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虽然叔父犯的错误有点大，但侄儿相信您肯定有改过之心，自然愿意信任叔父。”
马超忽然起身，对着刘禅郑重行礼，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一夜无话。
黎明前最黑暗时，关羽带着大军重新返回。
“仲父，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等蓄水！”关羽拧了拧颌下打湿的长髯，“我让坦之率五百人留在堤坝处，只等雨停便开闸放水！”
“太好了！”刘禅面露欣喜之色。
“阿斗这边如何，昨夜可有情况？”
“庞德试图刺探虚实，不过被孟起叔父惊走，这才没有暴露。”刘禅为马超邀功。
“还算有些用处。”关羽不咸不淡评价。
大雨整整持续一夜，待到天亮临近午时，这才雨过天晴。
如此暴雨，足以将临时堤坝蓄满。
关平看着临近饱满的水坝，目光不禁向下游看去，好似已经看到曹军的结局。
深呼吸一口，关平沉声下令道：
“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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