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言停下脚步，手脚冰凉。
柳晴姐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艺术品呢？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快点，别发呆！”
柳晴一把把他拉走，打断了男人思绪。
——
翡翠居，四合院内。
刘元大口大口抽烟，眉头紧锁。
在他面前，是一份关于“李言”的文件，出自于天网。
随着5G时代到来，天网的作用愈发显著，不仅可以精准定位，记录个人资料档案，并且能根据近三年监控下的活动轨迹，计算独属于每个人的道德值。
所谓道德值，便是道德感的具体呈现。
数据显示，群众的平均道德值为63.5，当道德值低于60时，代表道德水平较差，存在多次插队、pc、长时间浏览涩情网站等不良行为。
大部分人的道德值都在60-70之间。
道德值高于70，被判断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道德值高于80，是善良体贴、大方慷慨的大义之人。
90往上，凤毛麟角，一千个人不见得有一个。
至于100……
要么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好到随时能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好人。
要么，就是一个高智商表演型的潜在危险罪犯！
而现在，李言的照片下面有三个阿拉伯数字。
道德值：100。
100，怎么可能？！
刘元一百个不相信！
“哥，你在看谁的资料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黄莺出谷的女声。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扎着马尾，大大咧咧坐在旁边凳子上，不由分说地拿起文件：“咦，李言，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原来是我高中同学。”
！！
一直沉默的刘元眼睛一亮，他抓住自己妹妹的手臂：“来！说说那个李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哥哥你弄疼我了。”
陈沁竹灵巧地避开男人的手，道：“李言啊，他是一个超级学霸，之前在我们高中年年都拿奖学金，那时候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园男神。”
“可惜的是之前的他太高冷了，和谁都说不上话，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不敢去主动和他接触了。”
听到妹妹这么描述，刘元眼睛闪烁，沉默不言。
他发现巨大的逻辑漏洞了！
一般来说，人的气质在18岁左右就彻底定型，往后都不会产生过多变化。
这里所指的气质，为心理学上的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抑郁质四种。
根据妹妹描述，高中时候的李言是个沉默寡言的高智商人才，根据认知风格来说属于场独立，就业方向一般为理工、逻辑计算，而非表演。
而且妹妹的高中学校是泉城最有名的五中，一本率达到百分之98，哪怕是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
李言在这种高中年级第一名，又怎么可能住在那老破小的出租屋里？
“哈哈哈！”
刘元纵声大笑，只觉得此时的李言浑身上下都是漏洞。
笑声又戛然而止。
因为，他想到了天网对李言道德值的统计。
100分的道德值。
接连不断的疑问出现在刘元心里：这些年的李言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究竟是不是变态罪犯？
——
吃完晚饭，柳晴载李言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狭小阴暗的走廊，最终前面的李言打开房门。
身后的柳晴提着一大袋水果和走进来。
“榴莲吃不完就先放在速冻里面，牛奶的保质期只有三天喝不完就倒掉，面包就给你买了两天的量，这两条黄花鱼和面包蟹就先放在冰柜里，下次我来再煮给你……”
柳晴说着说着，赶紧低下头看了眼胸脯，疑惑地看男人：“嗯……是我穿得太少了吗？忘记你母胎单身了，下次我穿保守点。”
今天的她穿着黑色吊带抹胸小纱裙，虽然露出锁骨和肩膀，但并不算暴露。
但如果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会显得有点暧昧。
“不是不是。”
李言脸色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道：“是柳晴姐你太好看了，我情不自禁……”
“呵呵。”
柳晴绝美的脸蛋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她略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李言。
半响，她轻哼一声：“小屁孩。”
“……”
李言涨红了脸。
其实他只是觉得柳晴姐的锁骨非常好看，并没有其它意思。
但柳晴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李言脸上的窘迫一点点消失，双肩颓然跨下。
“我究竟是怎么了？”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李言睁开双眼，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就好像一整个晚上没睡觉一直跑步似的。
“可能是我压力太大了吧。”
去卫生间洗漱，李言眼睛亮晶晶的，他振奋精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尝试露出真诚开心的笑容。
可惜的是，镜子中他笑得依旧无比别扭，充满虚假。
“没关系，慢慢来，我会变好的……”
今天是剧组正式开拍的日子，自己的穿着要正式一些，避免给大家留下坏印象。
吃完面包牛奶后，李言又回到浴室里，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
“加油，你可以的，李言！”
“今天要让大家开心，要努力工作，要演好自己的戏！”
“加油加油！”
在墙壁上贴上鼓励自己的便利贴，李言才感觉轻松了些。
背上书包吃完药，他坐公交车前往剧组。
这次剧组的地点同样是在海城，地点是琅岐荒岛。
据说这里之前还有一座大学，叫做东方学院，里面的学生各个都是人才，只不过后来因为交通不便利，于是学校便彻底荒废了，这一座荒岛加上学校就成为了最好的拍摄地点。
李言在剧组门口签到后，走进学校里，隔很远就听到了赵导怒气十足的声音。
“搞什么？难道杀人犯打人的时候会刻意避开你的脸吗？”
“你给我弄清楚，咱们现在是在演戏，你现在是演员，你有尊重这个职业吗？你有提前看剧本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是投资方安排过来的，我就一臭打工的，但给我记住在，在剧组里就得听我的话，嫌脏嫌累就别来做演员，长得这么漂亮，去直播带货吧！”
循声看去，只见赵导脸色涨红，拿着剧本怒斥，在他面前是一位年轻女生，已经被说的哭出来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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