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辩护道:
“对啊,玛塞勒伯伯还是很好的,还经常给刺玫会提供援助,他个人只和顾客谈大生意,卡布里埃商会所有人的罪责不能归咎于他一个人身上,就个人而言,并不存在上述罪责!”
许青淡淡的看着娜维娅,他其实不希望这位感官良好的大小姐趟这趟浑水的。
都有人提供确切的证据了,单独贩卖违禁物品乐斯这一条,就是无期徒刑了。
“若是一两次行为或许可以理解,但如此多人确凿的指控,足以把卡布里埃商会定义成非法黑恶组织,作为组织领头人玛塞勒难逃其咎,所有的行为默认都是在你的授意下所为,若你不能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所有罪责与你无关,那么审判将进入下一流程。”
下一流程自然是交于预示裁定枢机判定了。
自己再根据预示裁定枢机,做出最终判决,定刑扭送梅洛彼得堡。
但是刺玫会受到过卡布里埃商会很多物资支援。
曾经的会长卡雷斯跟卡布里埃商会会长玛塞勒称兄道弟。
玛塞勒是看着娜维娅长大的,娜维娅不能看着玛塞勒伯伯入狱。
她勇敢的站了出来,抬头注视着许青。
“人多一定就是正义吗?我们刺玫会拉上一千多人一起指控的话那岂不是想冤枉谁就冤枉谁?我们要求检查证据!”
玛塞勒看着娜维娅为自己辩护,十分内疚,但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从众人的指控中脱身出来。
“虽然我们卡布里埃商会的名声有点不太好,做事手段稍微有些过激,但我们是严格遵守法律的,商会还培养了律法诉讼师,专门为了遵纪守法,绝对不做违背枫丹法律的事情!”
他说的慷慨激昂,但观众席上有人突然站起大骂他的无耻。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律法诉讼师是专门为了打官司,钻研着怎么钻法律的空子!”
法律是死的,条条框框总有限制不住的地方,有些律法诉讼师苦心研读,就是为了钻法网的漏洞。
又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啊,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守法,做的全是些缺斤少两,以次充好不道德的事,上次在你们那里买的怀表几天就坏了,退货又不肯,拿到发条工坊去修,好气,老板告诉我,除了表壳都是二手的!”
玛塞勒:“一经离柜,概不负责,店里不是贴的很清楚吗?谁知道你有没有拿他去偷偷换了机芯?哪怕是大审判长也会赞同我的看法,对吧?我这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他这里用了点心计,骗取许青表态。
大审判长作为法官,他赞同了能够让审判天平往自己倾斜。
芙宁娜略微起身,看着下面神情激愤的观众。
“啊嘞?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这一点倒是没有在法律里做硬性规定,不过我相信我的大审判长会公正处理。”
这种大案件,哪怕自己都是晕头转向的了吧?
这种事情还是大审判长更加擅长,在这热闹的场景里看着他都感觉到冷静!
许青依旧没有表情的翻着案簿。
“你们之间属于私人商业纠纷,本次公审暂时不予授理,如果不满,可以在地方法庭另起指控。”
“本次公审的目的是处理联名指控案,由于本案涉及人员过多,重复校验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关于娜维娅小姐提出的检查证据予以驳回,留待审判结束后再校验,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保证判决结果的公正性。”
“由于检举罪责过多,现在列出主犯的几条冬重罪。
“一,至国人商人马塞勒与他国敌对组织愚人众有亲密合作,非法建立黑恶势力,对枫丹造成重大破坏,无期徒刑。”
“二,逼迫他人分销成瘾性违禁物品乐斯,并非法囚禁他人妻女以此作为要挟,罪大恶极,无期徒刑。”
“三,非法扣押少女,制造人口失踪案,无期徒刑。”
许青抬眼,看着被告席。
“以上罪责都有确切的人证以及物证,观众席上有一半是你的证人,被告玛塞勒,如果你无法提供有效的证据,那么进入最后审判环节。”
娜维娅惊呆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不是一起普通的指控案吗?
怎么会涉及到违禁物品乐斯?
还涉及到了命案?
这到底是多少个案子合在一起啊!
哪一条都是重罪,
自己怎么辩护都没用了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的马塞勒伯伯,第一次觉得这么陌生。
这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马塞勒伯伯吗?
“玛塞勒伯伯,这是真的吗?”
玛塞勒没有回答,他也是窝火了。
手下人汇报,大审判长刚下达针对至冬国人的戒严政令,自己刚好撞枪口了。
还有他们居然集体起诉自己,一瞬间自己就被特巡队调查了,都没来得及消除证据!
最关键的是手下有人见势不对,直接反水了!
这群反骨仔,难道他们不顾我手上的把柄了吗?!
还是说有人想要我死,借此掌控卡布里埃商会?
如今政令一起,自己至冬国商人的身份,就成为了第一棵被大风吹倒的大树。
手下反水,落井下石,各种事情都来了。
真不知道那些给至冬国同胞,自己给他们提供援助,为什么要去进攻梅洛彼得堡。
这下好了,他们没逃出来,还让自己成为了顶风大树!
原告席上,原告代理人伊思黛莱愣愣的看着。
自己什么都没说,罪就已经定了。
这场审判就这么结束吗?
作为他们推举出来的代表。
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
可是大审判长的气势好强,他不问自己不应该开口的吧?
“既然没有意见,那么就进入最后流程吧。许青把案簿塞进了预示裁定枢机。
预示裁定枢机蓝色的发光水流升起,淹没了天平。
案簿被弹了出来,上面自己写的无期徒刑被划掉了,娟秀的笔迹重新定了更加重的罪:
死刑,当庭执行。
许青念道:
“根据预示裁定枢机的结果,被告玛塞勒有罪,所有财产充公,并执行死刑,当场执行。”
这对于许青来说,一点都不例外。
他本来想判死刑,但考虑到枫丹还没人被判过死刑,不想开这个口子。
预示裁定枢机里的生灵和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一致的。
只不过她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付诸于实践。
许青的话让场下的人哗然。
有人突然站起,振臂高呼。
“判的好,像他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有人默默流泪。
“我终于为我们剧团团长报仇了,团长替我我赴约,一去不返,我对不起你啊!”
有人泪流满面。
“卡布里埃商会这个恶霸终于倒了!”
更多人在激烈的讨论着。
这可是枫丹五百年来第一场被判死刑的案件,居然出现在大审判长的手里!
枫丹出现了死刑,是不是代表着要变天了?
突然设立出来的大审判长,不再坐在审判席上的水神大人。
看来枫丹的风向已经变了,只是大家一直都不敢相信。
“不,薇涅尔,我还没有复活薇涅尔,我还不能死!”
被告席上,玛塞勒眼睛突然发红的怒视着观众席。
“是你们!是你们在搞我,有本事站出来!”
他在里面看见了不少的熟悉面孔,甚至还有些老朋友。
但他们此刻都十分镇定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在法庭上被判死刑,当场执行。
难道他还能逃脱法律制裁不成?
卡布里埃大商会强盛太久了,会长还是一个外国人?
是时候该死了。
把市场留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枫丹好市民。
娜维娅也十分无措,但还是不愿意看见马塞勒伯伯这样子。
“玛塞勒伯伯,还请冷静……”
玛塞勒驳口而斥。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几十年了,我的商会,我的薇涅尔,我的一切都毁了!还有你个黄毛丫头,别在这里假惺惺,我杀死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一定是给你留下了什么证据,是不是你检举的我?!”
娜维娅不敢置信的后退。
“原来父亲的枉死是你做的?我怀所有人,都没怀疑到你头上,为什么,卡布里埃商会和刺玫会不是兄弟组织吗?你和我的父亲也和情同兄弟!”
玛塞勒狞笑道:
“是啊!正是在刺玫会的帮助下,我们卡布里埃商会才能一步步强大,可他不应该为了所谓的狗屁正义,而拒绝和我合作,利用刺玫会的人脉,乐斯的生意明明可以做的更大更强!我派人做掉了他,因为没谈拢,哪怕没有刺玫会,我们的卡布里埃商会也成为大商会了,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
他一指审判席上依旧没多少表情的许青。
“他颁发政令,针对至冬国人,让我们这些至冬国商人断了跨国贸易的路子,很多人看我不顺眼,就想着借势把我推下水,我不服啊!”
许青静静的听完了他的话,开口道:
“遗言说完了,就进入最后流程吧,警备队,把被告带到台上。”
两个蓝色制服戴着桶帽的士兵把马塞勒押到了台上,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他就如被困住的野兽,气势凶狠,依旧瞪着许青。
许青:“请决斗代理人登场。”
不急不缓的高跟鞋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身材突出的御姐克洛琳德从另一侧的阶梯处登台,随手抛了一把细剑过来。
“又是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我不杀没有武器的人,拿着吧。”
玛塞勒捡起了剑,这是自己的唯一希望。
决斗辩护。
打赢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自己就能免罪。
但自己没有神之眼,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都和有神之眼的决斗代理人有极大的差距。
怎么可能打赢?
这简直是绝望,但不得不拼。
在聚光灯一路跟随下,他举着剑,向着舞台另一侧的克洛琳德发起进攻。
然而人家只是拔出了腰间的细剑抬手一击,就击飞了马塞勒的武器。
随后随手一刺。
马塞勒就倒了。
他死前还死不瞑目的瞪着大审判长的位置。
“我诅咒枫丹,诅咒你们,诅咒这冠冕堂皇的正义……”
他死了。
许青亲眼看见灵魂从他的身体上升起。
有一缕白气向着许青飘来,被许青随手打散。
一缕缠绕在击杀他的克洛琳德身上。
许青注视着她,她身上的诅咒气息又加重了,真的不会有事?
她蹙了蹙眉头,但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不对劲。
反倒是感受到了许青的目光,嘴角微翘。
“大审判长,很高兴你我合作愉快,又执行一刺正义。”
最近参与了两次决斗代理,都是大审判长判的案。
这份兼职的钱感觉来的太轻松了,她就忍不住跟许青开了个玩笑。
许青自然不能和她寒暄,多多照顾之类。
枫丹法庭又不是屠宰场,底下近千听审观众都在看着。
除了公话,说任何话都不合适。
“本次庭审结束,大家有序离席,关于娜维娅女士的验明证据的要求,还请跟我到休息室。”
克洛琳德走下舞台,警卫员忙着处理尸体。
观众们一边互相讨论离席。
“没想到马塞勒会长牵扯到这么多事情,这次案子真的是大快人心!”
“他们卡布里埃商会贩卖乐斯,那个被骗钱的人都说了,他的钱全都买乐斯了。”
“乐斯上瘾,那被骗也是活该啊!不过贩卖乐斯是重罪!”
“这次卡布里埃商会倒台,也是枫丹一大好事,大审判长出乎意料的强势,比那些审判官公正多了!”
许青的熟人里,蒸汽鸟报社的夏洛蒂在审判一结束就离席撰写新闻去了。
千织和夏沃蕾倒是在座位席交流,两人看起来似乎认识。
“卡布里埃商会倒了,看来我也是少了个竞争对手。”
“事先提醒一句,哪怕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做违法的事情,我也会将你请到审讯室。”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只做服装布料的生意,卡布里埃商会什么都干,影响了我的生意。”
“可据特巡队汇报,你和稻妻有频繁的联系。”
“只是生意上的联系,我也是稻妻人,人脉主要在稻妻,将军闭锁稻妻,特巡队长不用担心稻妻会对枫丹有侵略性。”
“机会给你了,大审判长是枫丹难得的正义执行人,还请不要选错了道路。”
夏沃蕾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摆与紫色及膝长发。
千织呵呵笑道:
“他可不是正义,而是神明。”
夏沃蕾顿了顿。
“我去监督特巡队查抄卡布里埃商会的财产,你自便。”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临时办公室内,许青把案簿递给了娜维娅。
她捧着在阅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许青接了一杯水,在窗边喝着看着风景,顺便等着她阅读完。
娜维娅声音颤抖着说道:
“这…这些居然是真的,可是,我从没想过,玛塞勒伯伯会是这样的人!”
“娜维娅女士,请节哀。”
娜维娅抬头,哀伤的流泪,注视着许青的背影。
“可是、可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还陷害他,让他背上不义的卡雷斯之名!”
娜维娅的父亲三年前就死了,罪名是杀死朋友。
他申请决斗辩护,死在了审判庭,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手里。
这事情在法庭上已经结案,但是如今另有隐情。
许青转过身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逝者已逝,还请不要过分伤心。”
“不,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你只是想要安慰我才这么说!你不知道父亲的死对我来说打击有多么大,他走了,把整个刺玫会都交到了我手里,看着刺玫会一天天没落下去我比谁都心疼!”
许青:“……”
你这叫我怎么回答?
都不让我安慰了我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和她说担子太重了分我一半吧?
我这岂不是有谋夺她爹遗产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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