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走了。
只留下一行痕迹。
也令徐庶，庞统夜不能寐。
曹毅的问题，近乎对大势的真知灼见。
对徐庶是拷问汉室可存续否，对庞统是拷问司空府最快能扩多大疆土，以及对外战事的轻重判断。
伐豫州，伐徐州，亦或者西进司隶。
钟繇看似往镇三辅，压下躁动的关中军阀。
可实际上，那是几个虚无缥缈的郡县，根本无法管理。
同样，也是曹毅对自己的拷问。
司空府的战事，会在年前展开，到底怎么样将利益最大化。
八月初。
已经不再那么炽热。
田亩之间，稻禾硕果累累。
百姓喜极而泣，能窥见秋收之丰硕。
曹毅为劝农掾吏，督掌九郡农事，自然将农业光环最大化。
许昌城，也再度陷入了安静，只有城东颍川学府的建设，正在热火朝天展开，企图在秋收之前完工。
初三，徐庶领着徐母走入长社县令府。
呈递田亩文书，兑换田产化为钱财，与庞统朝许昌而去。
“呼。”
步入许昌，庞统迫不及待的买了酥山，感慨道：“颍川这地方，虽与荆州不算远，但还是热的非常！”
“尚好。”
徐庶颔首笑道。
徐母拍了拍徐庶的手背，说道：“我们先去子武公子府上，然后考虑落足之处，记得要收敛性子。”
“嗯。”
徐庶颔首应道。
时间不长，三人出现在铜雀台府。
偌大的府门，与三公曹并立，恢宏至极。
来来往往的文吏，犹如闹市门庭，匆匆而不乱礼制。
“啪嗒。”
刚冲过去一道人影，又驻足返回来。
“徐元直？”
“庞士元？”
许定极为惊讶道。
“将军。”
庞统，徐庶颔首道。
许定眯着眼说道：“你们且随我入府，至于老夫人，可以在府中偏堂等候，莫要站在府外。”
“多谢。”
徐庶感激万分道。
“不必。”
许定领着三人入府。
途经之地，名士大家诸多。
徐庶，庞统看的眼睛都快转不过来。
甚至，他们看到自己的师长，司马徽正在与郑玄高谈阔论。
“请。”
许定安排徐母入了偏堂后。
便领着二人迈入铜雀台府大堂。
“公子。”
“子武公子。”
许定，徐庶，庞统作揖道。
曹毅抬头指着左侧席位，淡笑道：“你们先入座！”
“诺。”
徐庶，庞统恭敬道。
许定上前恭敬道：“公子，吕布遣派使者入朝，并且献上韩胤的首级，据闻袁术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屯兵下邳一带！”
“嗯。”
曹毅抬手压下，淡淡道：“你去请除却学府监的人来大堂。”
“诺。”
许定应声离去。
仅片刻，一道道人影鱼贯而入。
满宠，杨修若有所思的看向入座的徐庶和庞统。
至于曹真，夏侯楙，典满，曹泰等人也是极为诧异，落后于人的曹丕则是瞳孔一缩。
认出二人曾经在教坊司出现过，更聆听了‘行路难’文赋。
“开始吧。”
曹毅拂袖倚着大椅，淡笑道：“我若是没有记错，满宠去了不过数日时间，你们便来许昌拜府，既如此便说服在场诸位。”
“是。”
二人颇为自信道。
曹毅沉声道：“徐庶你先言！”
“公子之问。”
“犹如周王朝之衰落，形成各国攀峰之势。”
“汉王室看似还在，实则威仪不存，连汉室宗亲都不遵从。”
“唯一的差距便是各地诸侯并未称王建国，且心怀大一统之志。”
“故天子诏不过是虚言，之所以还有部分用处，皆是想要效仿田陈篡齐之举，而非做一个逆伐汉室之贼，成为第二个王莽。”
“袁氏伪帝，固然为大不韪。”
“其实，天下诸侯早就期盼良久。”
徐庶昂首而立，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答案。
“如此吗？”
曹毅扶着下巴，沉声道：“你以为接下来谁会称王。”
“割裂之州郡。”
“辽东公孙度，亦有交州士燮。”
“他们虽无称王之名，但已有称王之实。”
“次之蜀中刘璋，断汉中之栈道，掘断通往各州之山道，已经是海域之孤舟，有称王之实，中原群雄逐鹿，胜者为王。”
徐庶眸子沉着，言语有些低沉且失望。
大汉崩裂，连汉室宗亲都不肯出手匡扶天下。
多年前，天下只有汉室宗亲可为州牧，掌一州军政。
幽州牧刘焉，益州牧刘璋，荆州牧刘表，兖州刺史刘岱，可谓是兵强马壮，振臂高呼，天下从焉的存在。
若他们可以尽举州郡之力，何止于让天子蒙难。
大汉不存，不止是天子，更是在汉室宗亲人心不齐。
“吾儿。”
“长大了。”
“也变得不莽撞了。”
偏堂内，徐母红着眼眶呢喃。
这里虽然听不清大堂在讨论什么，但可以看到人影错落。
昔日她眼中跑在乡野的稚子，为了一腔热血而杀人的少年郎，俨然变得稳重不少，可以在诸多士人前挥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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