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府。
矗立于三公曹的锋矛。
此刻的大堂内部,遍地杀伐气。
许定垂首等候,不确定自家公子是否因为名单惊怒。
“伯平。”
“明日开始,铜雀营要动了。”
“你遣曹泰,典满,夏侯尚,曹彰为将,各自领兵五十。”
“前往各郡收拢田亩统计,佃户名单,包括元让将军屯田的录薄,再从民曹调取九郡户籍录薄。”
“他们谁若是出了差错,杖责五十。”
曹毅目光闪烁,拂袖安排众人对九郡内政下手。
“诺。”
许定应声退出大堂。
劝农掾吏,官职算不上多高。
若加上司空府嫡长子,三公曹铜雀令使的身份就不能驳逆。
军权,律法,农桑,三驾马车于一人,在一州九郡的辖地,便是仅次于曹操的一个掌权者。
这一日开始,大风势必会吹响曹毅的旌旗。
许昌城。
乱世中的帝都。
开始行使天子之权。
各方运转到了极致,对外张榜天下。
天使带着天子诏,组建团队,朝着各方而去。
曹操扬手虚握,以刘宠,刘备为刀,向淮南袁术挥下。
临近黄昏,铜雀台府军令发入营垒,又惊起一片骇人波澜。
是夜。
议郎府中。
曹泰神魂不定的迈入府门。
曹仁居于上位,俯瞰道:“泰儿,怎么回府了?”
“父亲。”
曹泰作揖恭拜道。
见此,曹仁说道:“刘冯立储与你没有关系。”
“不是。”
曹泰摇了摇头,苦笑道:“公子入仕,募为劝农掾吏,今日发出军令,让我们明日领军朝各郡索取录薄,涉及到了田亩,佃户名单,若是不能拿回来,有杖责之刑。”
曹仁目光一滞道:“除了你,还有谁?”
曹泰恭敬道:“典满,曹彰,还有夏侯尚。”
“好狠。”
曹仁失声呢喃道。
曹泰抬头询问道:“父亲,田亩,佃户,多是士族资产,太守府也未必能统计士族的底蕴,孩儿该怎么办。”
曹仁沉声道:“你都说了,是士族资产,那便先从我们家开始,然后去你子廉叔父家,能收拢多少名单录薄,便收拢多少!”
“父亲。”
曹泰忧心道:“若有士族不从呢?”
曹仁抿了口酒水,平淡道:“公子看似是让你们来收拢,实则是借着我们这些父辈的势,有不从之人,你遣人传消息回来便是。”
“诺。”
曹泰松了口气。
曹仁审视道:“你以为公子如何?”
“不可言。”
“不可直视。”
曹泰绞尽脑汁,最终叹道:“他和去宛城之前不一样,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看不懂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让人感觉到胆寒。”
曹仁沉声道:“既然已经选好了,便好生听他的命令。”
“诺。”
曹泰躬身应允。
不远处。
高安乡侯府。
此刻,也是灯火通明。
夏侯惇,夏侯渊凝视着夏侯尚,夏侯霸二人。
相比于曹氏,夏侯氏更加亲近曹操,是血亲之族。
如今,夏侯霸要被征为太子舍人,夏侯尚,夏侯楙要入铜雀台,管中窥豹都可见许昌暗涌多么凶猛。
“父亲。”
夏侯霸苦笑道:“孩儿真的不能拒绝吗?”
“不行。”
夏侯渊摇头道。
夏侯霸心若死灰道:“孩儿明白了。”
“咕嘟。”
夏侯惇饮酒一杯,嘶哑道:“子武侄儿这酒着实够烈,这手段也是分外吓人啊。”
夏侯尚抬头颤栗道:“叔父,当真要遵循公子之令吗?”
“不然呢?”
夏侯惇从桌案上甩出两份录薄,冷声道:“劝农掾吏,你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掾属吗?子武侄儿是三公曹的铜雀令使,更有铜雀营亲军,独掌兖州律法,军权,农桑!”
夏侯渊蹙眉道:“兄长,子武是要我们去碰撞兖州士族啊。”
“妙才。”
“我们没得选。”
“阿瞒,子武要做的事,需要我们抵上命。”
夏侯惇扬起酒盏,淡笑道:“你为阿瞒屠城戮郭,我为他执掌青州军到底为何?”
“这。”
夏侯渊心中凛然。
夏侯惇嗤笑道:“士族者,族人千余,门客万余,佃户十万余,唯屠城才能拔掉士族;青州军是无根浮萍,他们在兖州没有利益牵绊,我们是他们父子手中刀,更是清洗天下的利刃,只是现在子武侄儿,开始用我们的子侄做刀,操控我们这些叔父辈冲击兖州士族而已。”
“罢了。”
夏侯渊叹道:“伯仁,明日一早,你从来我府中拿取田亩录薄,佃户名单,凡行令路上,有士族,太守不尊,可派人传信回许昌。”
“诺。”
夏侯尚愈发的惊惧。
这一夜,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从未想过,夏侯氏的存在,竟如此血腥。
以一族作刀,屠城戮郭,只为清洗士族顽疾,可他们何尝不是士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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