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官道上,两道身影缓缓而来。
这两个人衣衫褴褛,身上的粗布麻衣满是破洞,头发上还夹杂着几根稻草,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要给他们两个人一个碗,两个人就能直接蹲在城门外乞讨了。
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年轻男子骑在跛马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前方问道:“老黄,我们终于回来了,这两千里快给老子狼狈死了!”
“只要再撑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进城回家了,到时候就可以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了!他娘的,徐骁这老东西难怪总说老子不是他亲生的,这老东西是真的说赶我出家门就赶我出家门啊!”
年轻男子趴伏在马背上,愤愤不平的怒骂着,充满了怨气。
一旁的老黄闻言只是呵呵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大黄牙,显得特别憨厚可爱。
“笑你大爷,老子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老黄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年轻男子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骂道,“等老子回了家,非要狠狠地揍徐骁那个老东西一顿不可!”
被北凉百姓视为神明的北凉王徐骁,在这个年轻男子的口中说来,却句句充满了不敬。
要是被其他北凉人得知,怕是要纷纷对这个年轻男子怒目而视。
“他娘的,前面有酒摊,老黄快点!”突然间,年轻男子眼前一亮,看向了前方城外的一个小酒摊。
以前被年轻男子不屑一顾的小酒摊,此时却仿佛看到了宝贝一般。
就连其中散发出来的廉价酒香,在年轻男子的鼻息间也仿佛是琼浆玉液一般诱人。
这两千里归途,他就差没落到沿路乞讨了。
这一路上下水摸过鱼,上山跟兔子捉迷藏,爬树掏鸟窝,只要带点荤腥味儿的,弄熟了别管有没有盐巴,在年轻男子看来都是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期间经过那些村庄试图偷点鸡鸭什么的,更是经常被扛着锄头木棍的庄稼汉追赶几十里路,差点没累死。
那些膏粱子弟哪个不是鲜衣怒马威风八面?
也就只有他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了,一袭破烂麻衣,草鞋一双,跛马一只,还不舍得将这跛马宰了吃,甚至还不敢多骑,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嗝屁了,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了!
身边连个恶奴恶犬都没有,就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奴,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当场嗝屁。
让他路上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好勒公子!”一旁的老黄闻言,也立即两眼放光,牵着跛马朝着小酒摊走去。
年轻男子走到小酒摊,挑选了一个座位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坐了上去,咬紧牙使出最后一口力气说道:“小二,上酒!”
生意忙碌的小二原本听到这声喊声,刚要附和一声“好勒!”。
但是看到进来的主仆二人,立即就耷拉着脸。
身为小二,没有点眼力劲怎么行。
可是这小二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也愣是没看出来这主仆二人能从哪里掏出钱来。
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就算了,连个装钱的地儿都没有,还能凭空变出钱来不成?!
不过这小二还算厚道,也没有直接赶人,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这杏花酒可要一壶二十钱,不贵也不便宜,而且本小店概不赊账!”
要是放以前,年轻男子听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话,肯定要直接放恶奴恶犬了。
不过这三年来,年轻男子早就磨平了心性,习惯了身无分文的日子,也习惯了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早就磨平了性子,只是说道:“没事,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结账,少不了你的赏钱!”
“赏钱?”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语,小二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年轻人。
想要赖账的人他见多了,但是年轻男子这么落魄还要吹牛装阔绰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看到小二的模样,年轻男子只能苦笑一声。
年轻男子刚欲将手指放在唇前,将他饲养的鹰隼唤来传信。
突然身后一阵烟尘卷起。
只见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席卷而来。
“坏了!老黄,你看这些人是不是前几日询问咱们那北凉世子徐奉年的那伙人?!”年轻男子回头望了一眼,瞬间眼前一黑,看着身旁的老奴问道。
只见这数十人全副武装,身披重甲,手执长戟,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杀气腾腾,纵然看起来有些落魄,但是显然不是山贼悍匪能媲美的,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兵。
然而这些人身上的铠甲并非北凉兵的铠甲,也没有打着北凉军的旗帜。
“且待我老黄看看。”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语,老奴呵呵一笑,然后转头望了一眼,“不错,这些人就是前些日子打探公子你踪迹的那伙人。”
“那你还说个屁,快跑啊!”年轻男子闻言,原本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焕发了活力似的。
在生命危急的关头,年轻男子全部的潜力都被激活。
废话,再不跑他就要死在家门口了!
他可是没有半点武艺的。
就靠身边这个缺了一颗门牙,弱不禁风的老奴,怕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人家打一个照面,就主仆双双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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