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宿就不必了。”
秦泽摆了摆手。
赵杰在打什么主意他大概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为了学术成就。
且不说这块材料的最终应用高度能到什么地步。
单是这种业内从未成功制取过的新材料。
一篇论文。
就足以让西材所在材料界扬眉吐气。
当然。
赵杰的要求也不过分。
毕竟这材料是用人家的实验室制取出来的。
“赵主任，论文的作者都好说，我甚至可以把第一作者让给你们。”
对于秦泽来说。
论文上的虚名是最不重要的。
三足金乌有三座大山，几十座小山。
如果每一个技术环节都为了论文的署名去扯皮。
精力早就耗光了。
秦泽真正在乎的。
是三足金乌能不能落地。
“当然，这里头也有一些资源置换。”
“成功制备之后，接下来我需要量产一些这种材料。”
“大概五百公斤，而且是要在短时间内。”
“如果赵主任能承诺这一点，论文什么的我就不管了，你们撰写你们发表。”
“好吗？”
“五百公斤？”
赵杰并不觉得秦泽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有多么苛刻。
他只是好奇。
五百公斤能干什么？
这种高强度的材料一定是用于军事领域。
可是五百公斤的数量，甚至一个炮塔都造不出来。
眼见秦泽不愿回答。
赵杰也识趣的的没有多问。
“五百公斤的话，我们得对制备流程进行简化，甚至还牵扯到下游加工的问题。”
“可能要购进一些设备……”
一提到钱。
就像是动了秦泽的肋骨一样。
他连忙摆手道：“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秦泽的项目经费只有一千万。
项材料这些东西。
能白嫖尽量白嫖。
钱要花在刀刃上。
赵杰思考许久，咬牙道：“行！答应你，只要论文能加上我们的名字，这五百公斤我们想办法。”
敲定了这件事。
秦泽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实验室。
他倒不是要记着离开西京。
而是不想留下来和西科大的人扯皮。
自己定了宾馆，自己吃喝玩乐，他不香吗？
人家都说西京有个吉祥村，那里的鸡特别有名……
第二天一早。
西材所。
校长姜力匆忙赶来。
而眼前的赵杰一脸的疲惫，挂着两个黑眼圈。
“赵主任，你这是熬夜了？怎么说？有进展？”
大早上打电话把自己叫过来。
而且西材所的人像是熬了大宿一样。
不用说。
这肯定是学术上有突破啊。
赵杰虽然生理上疲惫，但精神上还是处于亢奋状态。
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
他拍了拍手中的保险箱。
“校长，昨天我们刚刚制备了一种新合金材料。”
“直觉上我觉得这种合金是成功的。”
“而且我们掌握了整个工艺流程，马上可以量产。”
一言至此。
姜力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可以量产的新材料……
就这一句话，已经把西材所今年的科研津贴拉满了。
别说量产了。
这种材料的出世，单是一篇论文，就足以震撼整个业界。
“那还愣着干啥？”
“赶紧写论文，尽快发表预印版！”
材料界就是如此。
一旦新材料出现，那么就是百米冲刺一般的赛跑。
先把成果留在本地再说。
“早就安排了，学生们已经在写了，估计马上会出来。”
“重要的是！”
赵杰尤其郑重的说道。
“这种材料的制备工艺，是由一个叫秦泽的人提出的。”
“我私下打听了下，他好像是电科大的人，而且是个学生。”
“我在想。”
“这种人才留在电科大多可惜啊，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秦泽的具体身份是保密的。
赵杰唯一拿到的公开信息，就是秦泽拥有一张电科大的介绍信，才得以进入西材所的实验室。
剩下的信息。
都是他私下通过在电科大的同僚了解到的。
同僚也不是很明确秦泽在电科大的具体职务，只知道他目前仍然是个学生。
“什么？学生？”
“你的意思是学生以一己之力制备了有价值的合金材料！”
“我滴乖乖！”
姜力一时间甚至无法理解这件事。
西材所多少教授，多少博士生，一年研发出来能用的新材料一个巴掌数的的出来。
能让赵杰激动到不睡的基本没有。
可现在。
一个学生就推动了材料行业的新突破。
反应过来之后。
姜力拍了拍胸脯：“你甭管了，我马上和电科大联系，这种人才我西科大要定了！”
之所以这么自信。
一是因为西科大自身实力硬，电科大没法比。
西科大是理工科类的翘楚，全国理工科学生的梦中圣地。
一般的生源竞争，如果没有国外名校的参与，西科大是稳赢的。
再者。
西科大有政策上的扶持。
这种学生待在电科大这个没有开设材料学专业的学校。
那是极大的浪费。
反馈到上级领导那里，领导肯定会出手的。
因此。
姜力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科工委。
“喂，许副局长，哎！我是西科大的姜力啊，早上好，早上好！”
虽然姜力岁数也不小了。
在国内几个校长里也是排名前列的。
但是给科工委打电话，也得谦卑一些。
毕竟许勤手里不但握着预算，还握着生杀大权。
“大清早打扰你，主要是想沟通一件事儿。”
“电科大有个学生，在材料学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我们很是喜欢。”
“您看电科大那边，连个材料学专业都没有。”
“那不是屈才了吗？能不能协调一下，给他转到我们学校来？”
姜力的算盘打得很清晰。
直接更电科大要人。
人家肯定不给。
但是和科工委要，领导肯定以大局为重。
更何况姜力诚意满满。
“许局，您要不研究研究？如果电科大愿意放人的话，我们学校可以拿五个教授换。”
本来许勤是一言不发的。
各大高校之间抢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也有些麻木了。
可是听到姜力开出的筹码。
许勤当即问道：“乖乖！五个教授，这个学生是干了什么？手搓出了超导体？”
这是一句玩笑话。
无限的夸张了。
但姜力却觉得如果给这个学生一定的时间，手搓超导体好像也不是梦。
“既然你们豁出去了，那我协调一下。”
“电科大确实没有材料学专业，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学生叫什么，学号呢？”
许勤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良禽择木而栖。
一个没有材料学的专业，占据着一位材料学的天才。
暴遣天物。
许勤还是要从大局上负责的。
“学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学生叫秦泽，应该是大一大二的样子……”
姜力话都没说完。
突然。
电话里传来了极其清晰的两个字。
“不行！”
“啊？您刚才还说答应的……”
言未毕。
姜力又被许勤打断。
“绝对不行！”
姜力：“为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学生吗，又不是什么院士。”
“我那五个教授换，我们都吃着亏呢。”
电话里的许勤态度坚定。
言简意赅道。
“五个教授？你把你们西科大的所有教授都拉过去，人家都不带换的！”
“这个事儿你别想了。”
“秦泽是国家战略人才，他的去向你决定不了，我也决定不了。”
一言至此。
姜力捏着电话。
不知所措。
科工委都决定不了去哪里的人才……？
那谁能决定？
科工委不就是管这个的吗？
再往上一级，那可就是内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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