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成果快出来了，来摘桃子了？
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盘桃实验室里，真的能结大桃子。
聂中将的话，瞬间就让罗飞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但转念又否掉了这个念头。
如果这话是别人提出来的，倒也有点可能。
但聂中将是国安的人，没必要摘桃子，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守着桃树了。
真是为了安全问题？
罗飞摇摇头，准备直接问：
“聂将军，真的是为了安全问题？”
“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我的这些学弟学妹的背景，你们肯定是都查过的。”
“再说了，现在是全部实验基本上在这间实验室里完成。”
“按你说的，找外边的单位合作，那安全风险才会提高。”
一个很简单的哲学道理。
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务增实体。
聂中将只好点点头，道：
“安全问题确实只是其中一个。”
“最重要的，我是担心他们技术上，达不到你的要求。”
“不用想，你要研制的两个东西，都需要特别精密的零件……”
没等聂中将说完，罗飞直接摆了摆手，道：
“我明白聂将军的意思了。”
“我也知道，聂将军是出于好意，出于对项目的负责，但没必要。”
说着，罗飞站了起来。
走到窗前，看着外间正在埋头打零件的学弟学妹们，忽然问聂中将，道：
“聂将军，看到这一幕，您想到了什么？”
聂中将摇摇头。
罗飞一只手叉在腰上，说道：
“我看到了一颗颗种子，正在土底下，想要破土。”
“它并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它感受到了太阳的存在。”
“于是它要破土成长，希望能靠太阳更近一些！”
“聂将军。”
罗飞扭头看着聂中将，道：
“他们这些人，现在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两月后呢？”
“或者说，这个项目可以让他们知道之后呢？”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极为难得的参与机会。”
“当然，制造零件这种事情，现在除了学生之外，已经很少需要手工打磨。”
“但重要的是参与，是他们隐隐知道，自己正在创造历史！”
“而且，亲眼看到一个个零件被制作出来，然后用这些可能并不完全合格的零件，组装成我所用来实验验证的东西。”
“这一点，对我很重要！”
聂中将有点懵。
罗飞的话，前几句，他还能听的懂。
无非是一边搞科研，一边培养学生的那一套行之有效的理论。
他也认可。
毕竟华夏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
最后一句话，聂中将完全听不懂了。
亲眼看到零件被制作出来，可以看成是一个科学家的偏执。
但是，用不合格的零件，组装成一个可以用来实验的东西。
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逻辑？
“罗同学……”
聂中将斟酌一下，说道：
“难道不应该，追求每个零件的足够精密度吗？”
足够精密度？
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罗飞没有去纠正聂中将的用词错误。
转身从书架里，拿出那本钱老的《工程控制论》，说道：
“聂将军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读读钱老的这本《工程控制论》。”
“如果你能读懂的话，大概就能明白，我在做什么了。”
“……”
聂中将接过书，一阵沉默。
他百分百知道，自己多半是读不懂的。
但也会拿来读。
于是说道：
“既然罗同学坚持，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本书，我也会认真的读。”
说完，朝罗飞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
聂中将离开之后。
罗飞继续写那篇内部的论文。
这篇论文不好写。
跟发表的不一样。
除了一些机密的数据之外，还需要一些前瞻性的东西。
比如国家的陶瓷产业新布局。
比如这新型陶瓷在航天领域的应用。
比如生产线的问题……
这些问题，如果罗飞不提，当然程教授，还有领导们，不会对他有所苛求。
但，罗飞需要提。
这是一次很好的，展示他战略目光的机会！
可以当成是南天门计划的汇报预演！
时间一转而逝。
五天后。
在赵飞师兄和孙晓雨两人加班加点地做实验测数据下。
两篇论文几乎是同时出炉。
孙晓雨的这篇论文的名字是——
《一种新型耐高温高阻热陶瓷材料的结构、制备及相关性能研究》
很符合材料学论文的规格。
具体，一眼就能看懂。
页数也中规中矩，加上一些图表，十几页。
而罗飞的论文名字，就大了许多——
《一种新型耐高温高阻热陶瓷材料在航天、军工、民生等诸多相关领域的应用前景及产业布局规划预测》
页数也很可观，足足百页！
当这两篇论文放到程教授桌子上时，程教授都看傻眼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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