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苏糖的两难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真正的年尾了，年味也越来越浓，廖聪不止一次听到鞭炮声，在后世大多城市都已经禁止烟花炮竹的燃放了，眼下这种体验倒是让廖聪很新鲜。

大清早，网吧来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好几天不见的李美凤也到了现场监督，把懒散惯了的员工们指挥得来回转圈，边边角角严令要打扫到，还嘱咐薛青平这几天将电脑主机里的灰尘也分批清理一下。

卫娉婷身体不舒服，跟李美凤坐在沙发上当监工，姑嫂两个正在针对碧玉笛接下来的归属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李美凤倒不至于据为己有，可她对碧玉笛是真的爱不释手，晚上睡觉恨不得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快了许多，就为这，她也想多把玩几天。

卫娉婷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要不是看她有孕在身，她肯定会上手抢的，气得她肚子又疼了。

李美凤为了多玩几天笛子，将主意打到廖聪身上，难得放下身段强借了一番，直到廖聪松口，这才趾高气昂地看了小姑子一眼，施施然躲味香园去了。

廖聪忙活完，拥着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卫娉婷安慰着：“好啦，凤姐不是说了，你想玩就去她屋里玩嘛，她现在是一个顶俩，让让她呗。”

卫娉婷可怜兮兮地看了廖聪一眼：“我想听你吹笛子嘛！”

“那我找凤姐要回来？”

“算啦，不跟她计较。”卫娉婷懒得动弹，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肚子还疼吗？”廖聪的手自然地滑倒卫娉婷的小腹上，“我倒杯水给你。”

“嗯……”

“你要是困就去苏糖宿舍里睡一会。”

卫娉婷应了一声：“哦！”

临近中午，廖聪做了一大碗八宝甜饭，本来是只准备了卫娉婷的，做的时候被李美凤看到，打着李玉茹的招牌喝令廖聪多做了几份。糯米饭团内包裹着大枣、葡萄干、花生、红豆等，正上面还摆着几样水果果肉一起蒸熟，干果的点缀，水果的清香，加上甜糯香润的糯米以及五颜六色的诱惑，轻易征服了大大小小的女生。

等廖聪把卫娉婷叫过来，李美凤和李玉茹已经吃了一半了。

李玉茹嘴角沾着糯米粒，声音软糯地恳求着：“哥哥，这个好吃，我晚上还想吃这个！”

“行，晚上还给你做。”东西都是现成的，廖聪估计她们也得喜欢，廖聪看着卫娉婷坐下，将炖好的山药排骨汤端上桌，分量不少，这两样就足够李美凤三人吃了。

“廖聪，不如你去我们家当厨子吧？我爸妈要是迷上你的手艺，说不定就把娉婷许给你了，咯咯咯……”

“是你想吃吧？”卫娉婷哼了一声，吃了一口甜饭顿时眼睛一亮，精神也振奋了很多，“好香啊！”

廖聪得到夸奖，飞快地盛了一小碗汤放到给卫娉婷面前：“再尝尝这个。”

“唔！”卫娉婷只喝了一口，眼神就亮了，这汤也好喝！

李美凤也忙盛了一碗汤，抿了一口，顿时眉飞色舞，递给廖聪一个赞赏的眼神，也顾不得烫，豪爽的一饮而尽，又拿着勺子去盛。

“这是廖聪给我做的！”卫娉婷去夺勺子，这嫂子怎么啥也抢？

李美凤哼了一声：“嘿，我还怀着你们卫家的孩子呢！”

廖聪哭笑不得地看着气鼓鼓的卫娉婷，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在李美凤面前，卫娉婷就没讨过好，廖聪见状忙哄着她，好赖又抢了一大碗，这才让卫娉婷笑逐颜开。

“哼！”姑嫂俩相看两厌。

许香芹在一旁都笑不活了，使劲戳着李美凤的脑袋：“当嫂子的都知道护着没出嫁的小姑子，你没嫁人的时候我这么欺负你来着？”

“你少欺负我了？大冬天里大晚上的让我洗衣服！”

“呸，你个小白眼狼，那不是你雪地里打滚一天玩脏了三条裤子，我那是让你长个记性，再说我那天洗的衣服比你多好几倍呢！”

李美凤撅着嘴：“反正我就记着了！”

廖聪知道这是这对姑嫂交流感情的方式，笑眯眯地不说不劝，趁着俩人斗嘴的时候，给卫娉婷和李玉茹多盛了两碗汤。卫娉婷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给廖聪点赞，李玉茹默不作声，吃得比谁都快，在一旁削土豆皮的李玉宾直感叹自己是捡来的，为啥这好吃的就没自己的份。

许香芹感叹着：“以前我们两口子忙的顾不上管孩子，可没有小廖这么耐心，你瞅茹茹这几天明显胖了一圈！”

李玉茹可喜欢廖聪了：“哥哥做的饭好吃！”

李红旗笑骂道：“这叫什么话，这是嫌你爹我做饭难吃了？”

“嗯！”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

李美凤抢到最后一块排骨，得意洋洋地看着廖聪：“你二十几回家？年后还过来吗？”

说到正事，廖聪也正经回答着：“后天下午回，再晚就没车了，等初五就过来。”

“行，反正网吧不放假，啥时候来都行。”

李红旗笑眯眯地道：“正好我跟你嫂子也商量的初五开门，到时候我这手也肯定好利索了，可以正式拜师学艺了。”

李美凤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多休息几天，老想着干活！”

李红旗也不怕说：“我可得抓住机会啊，不然等小廖开学了，我上哪学去？”

当天晚上，李美凤就把一千块钱塞给了廖聪：“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别嫌少。”

“哪少了，这有点多啊？”满打满算也才十天，而且他还大手大脚记了不少账，廖聪有点不可置信，更有点喜出望外。

李美凤听他这么说，脸上挂上了笑容：“这我嫂子还觉得少呢，你这些天可是帮了大忙了。”

廖聪窃喜地看着李美凤：“那凤姐，我可收着了。”

“本来就是给你的，多的算是谢谢你帮我哥的忙。”李美凤抿嘴一笑，“对了，别跟其他人显摆啊，翔子他们几个我都是给的三百。”

说好的一个假期四百，这才十来天，李美凤已经是多给了，估计是过年的福利吧，廖聪忙道：“哦，我记得了。”

李美凤要从味香园打包几道菜，说是带回去给公公婆婆尝尝，廖聪一听顿时使出浑身解数，还特意跟李美凤打听卫家人的口味习惯。知道林婉卿爱吃甜不爱吃辣，还专门做了糖醋口味的菜，李美凤点名要了中午的八宝甜饭。

晚上廖聪在味香园忙活的时候，卫娉婷就跟苏糖待着看电影，白晓燕还是不敢回家，征得苏糖同意后，晚上在苏糖宿舍睡，这会也陪着看着。

三个女孩里，白晓燕竟是话最多的，指着网吧里新年的装饰找着各种话题，她也知道卫娉婷的身份了，惊讶于廖聪的手段，也对卫娉婷多了几分讨好，尽管她不像冯婷婷那么能说会道，可顺着，捧着卫娉婷说话还是会的。

白晓燕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二小姐，你家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可热闹了？人多不多？”

白晓燕是表里如一的傻白甜，卫娉婷也就随口应到：“人挺多的，现在就得有好多人去我家，过年后更多，每年初一去家里拜年的都得好几大波，闹哄哄的，可烦了！”

“人多还不好啊？”白晓燕惊讶道，在她老家那，过年抛开拜年的时候，家里越热闹，去的人越多就证明这家在村里混得越好，哪有嫌人多的。

卫娉婷慵懒地趴在苏糖肩上：“你不懂，他们可不光是来拜年的。”

指着卫家讨生活的人多了，真正来拜年的卫家自然欢迎，可年底了，总有些自觉混的不如意的，借着往日的交情想谋个更好的工作，甚至提出一些很恶心人的合作，比如林婉卿家人，从林晓彤偷拿了碧玉笛，卫娉婷现在看到她家人就烦，偏偏他们家就像牛皮糖一样死皮赖脸，不达目的不罢休，林婉卿的大哥林万和见天往家里跑，大谈不知道哪听来的炒股之道。好在自己父亲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原则性很强，没答应他们那些过分的请求，不然卫娉婷更呕得慌。

白晓燕也有些小心思，上了一年班，她好歹也攒下了一点体己钱，这两天那重男轻女的父母天天打电话催她回家，不就是看上了她手里的钱，她可不能全交出去，实在不行就说过年加班不回家了。

想到这，白晓燕不由得又有些害怕，前天她被石兴吓到了，后来带着聂平庆去报了仇，可没想到那家伙死性不改，竟然伺机报复，在门口截住了大晚上回家的陆露，要不是冯婷婷的前男友徐宗辉也在那等着冯婷婷回家，大着胆子救下陆露，后果不堪设想。

陆露现在也吓着了，白晓燕一听她哭诉就更不敢回去了，冯婷婷却像是消失了一样，班也不上，打电话也不接。

过年不回家，白晓燕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廉市的姑姑家人也多，她姑父烟不离口，她可受不了那味。想到这她顿时看向卫娉婷，上一次在卫家老宅住了一宿她就喜欢上了那里的条件，地方宽敞，又能洗澡，家电也齐全，只可惜她也知道，她想住进去是不可能的，老宅老宅，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处房子，更别说卫娉婷已经将那里当成她和廖聪的私密空间了。

然后她就看向了苏糖，要是苏糖回家的话，她就可以在苏糖的宿舍住了：“苏糖，今天凤姐说让你统计过年值班的名单，你统计好了吗？”

苏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唔，哦，好了。”

白晓燕眨巴着眼睛问着：“你过年回家吗？”

“不，不知道……”苏糖眼里有些黯然，她爸生前跟她二叔关系并不好，她跟二叔也不算特别亲，二婶还总想把自己许给她娘家的堂弟，奶奶倒是对她好，也护着她，可是老太太后半辈子指着儿子儿媳，遇事敢怒不敢言。

她妈……好几年前就离家出走了。

去年回去的时候，苏糖就被二婶逼着见了她堂弟，一个没上过学，邋里邋遢的男人，二婶话里话外竟是做主了她和那人的婚事，当天苏糖几乎是逃出来的，那男人成了苏糖很长时间的噩梦，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跟家里联系过，今年要是回去，苏糖不敢想象二婶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家，那个家也有她所有血亲，而且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回去的话……

“哦！”白晓燕有些不开心，只能两个人挤挤了。

卫娉婷却是注意到苏糖郁郁寡欢的眼神，莫名有些心疼：“不回去的话，过年去我家吧，正好跟我做伴，我嫂子也喜欢你。”

“呜~”苏糖受伤小兽一样缩在卫娉婷怀里，眼圈很快就红了。

卫娉婷赶忙低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