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话语让戴笠高兴的大笑。
“你小子，是个人才，哈哈，人才！！”
“你岂止是在为我做事，也是在为军统，为党果做事的！哈哈哈！”
戴笠伸手拍打着宋子义肩膀，一脸的开怀笑意，全然没有刚才的恼怒和阴冷。
他的态度改变的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彻底，不免让郑耀先感到心情沉重，脸色也分外难看。
“咱们戴座这是在那儿学的川剧变脸啊？”
郑耀先低着头，语气阴阳怪气。
所幸这话只有徐百川能听到，闻言皱起眉头，急忙劝慰他。
“好了老六，少说两句。”
谁都清楚戴笠和徐恩曾之间的恩怨，中统军统两大巨头争斗十多年，已经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现在宋子义手里掌握了很有可能扳倒徐恩曾的一系列证据，在戴笠面前，他等于有了一道护身符。
别说刺杀郑耀先的事不是他做的，就算是！
郑耀先又没事，戴笠只怕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并不会真的对宋子义怎么样。
可看到他又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去，郑耀先脸色铁青，顿时感到一阵极度的不甘。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仔细想想，这应该不是他做的。”
看到郑耀先不断变化的脸色，徐百川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起了几分开导的心思。
“老六，不是哥哥有意偏袒他宋子义，可自家兄弟什么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跟你有仇不假，但绝对不会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
郑耀先心绪不平，闻言冷哼一声。
“这王八蛋！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话虽如此，徐百川的话，郑耀先也并未反驳。
他不是傻子，相反，作为能力了得的王牌特工，一开始遭到刺杀的时候，郑耀先的确以为是宋子义的手笔。
可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也能发现很多蹊跷的地方。
比起宋子义的作为，那些杀手更像是中统的行事风格，和中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郑耀先虽然一时被蒙蔽，事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对他而言，他只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箭双雕的机会，利用这次刺杀行动咬死宋子义，之后再找中统算账，除掉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碍！
可郑耀先没想到，宋子义利用徐恩曾的事情作为护身符，既为自己摸清了所有嫌疑，还因此得到了戴笠的欣赏。
这王八蛋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戴笠现在这个样子，一张老脸都快笑烂了，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高兴。
“哈哈，子义啊子义，你不愧是我们党果的栋梁啊！”
“如你所说，那现在王素卿和那些东西在那里呢？”
戴笠喜不自胜，已是将郑耀先被刺杀一事抛之脑后，满门心思都扑倒在老对头身上。
他很清楚宋子义得到的那些线索和证据对自己到底有多么重要，或许能借此机会一举扳倒徐恩曾！
徐恩恩一但倒台，只怕戴笠做梦都会笑醒。
“戴座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带着王素卿去她住处，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王素卿走私的证据在自己手里，宋子义必然不会轻易交出。
他必须做两手准备，以防戴笠到时候翻脸不让人。
戴笠对此心知肚明，却说不得什么，反而一再发笑，开心的不行。
“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哎呀你这孩子，你说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报备一声，我好派人协助你啊。”
“中统那群人可不好惹，他们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戴笠语气里充满关切，眼神温暖都的不像他了。
郑耀先和徐百川都没眼看啊，倒是宋子义颇为平静的点了点头。
“多谢戴座关心，我没事，中统那群混账的确嚣张，还差点儿跟我的人爆发火并，不过我一说我是戴座的人，他们就纷纷吓的腿软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只有宋子义能说出来，郑耀先眼神鄙夷，没好气的低声咒骂。
“马屁精！你早晚不得好死！”
他却不知宋子义不单单是拍马屁那么简单，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戴笠，自己在外是打着他的旗号行事。
无论怎么说，至少在徐恩曾这件事上，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戴笠闻言暗自垂眸，也能听出对方的话外之音，难免感到有些意外。
别的不论，可要说耍小聪明，宋子义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好应付。
戴笠不住点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是是，中统那群王八羔子，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哼！还想跟我们火并？反了他们了！”
他话音才落，宋子义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戴座，中统自作孽不可活，自有天收，可我刺杀六哥郑耀先？”
这件事郑耀先不提，宋子义也打算讲清楚。
戴笠这个人，别看现在嘻嘻哈哈，事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他干的还少吗？
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宋子义不得不防备一手。
戴笠闻言也明白意思，当即板着脸故作深成。
“什么你刺杀老六？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还会相信，可你宋子义，你的为人军统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会刺杀老六？我第一个不相信！”
“谁不知道你宋子义对同僚最好，谁不知道你赤胆忠心，性子温顺，我看你和老六之间，也都是误会嘛！！”
戴笠对宋子义大为赞叹，变着花儿的夸耀他。
这些话落在郑耀先耳朵里，让他郁闷的想要吐血。
说什么屁话！
他宋子义对同僚最好，赤胆忠心，性子温顺？
饶是郑耀先这种沉着冷静的人，此刻都很想说上一句。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也实在是忍不了了，当即起身，朝着戴笠迈步走了过去。
心里一股怨气不断攀升，郑耀先咬着牙，恨不得用暴怒的目光将宋子义给送去见阎王！
可他还未开口，便见戴笠转过身，率先打破了场上的沉默。
“正好今天我在，你们也都是一家人，这个误会，也该好好了结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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