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先生，出事了，程真儿不见了！”
餐厅对面的阁楼里，不等高占龙开口询问，赶来的手下已经率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场上响起暴怒的咆哮，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解释。
“一个小时前，我们按照高先生的吩咐带人跟着程真儿，这女人在家化妆，我们就守在她家门口。”
“女人化妆时间本来就长，起初，起初我们没当一回事，直到，直到一个小时后兄弟们意识到不对劲，等冲进去时，程真儿早已经人去楼空.......”
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高占龙神色恍惚，登时感到难以置信。
“人去楼空，人去楼空......”
他呆呆的站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苦闷。
程真儿的消失证明了一件事，他高占龙的计划落空，已是毋庸置疑。
“蠢货！蠢货！！”
想到这些，高占龙心中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红了眼睛，当即张嘴嘶吼起来。
“蠢货！一群蠢货！！”
高占龙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前来报信的手下，右手五指紧握成拳，立刻往他脸上招呼。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这群蠢货，这群蠢货误了我多大的事，知不知道！！”
他脸色扭曲，嘴唇疯狂颤抖，整个人透着歇斯底里。
高占龙此刻恨不得拔枪杀人，所幸田湖还保持了理智，急忙上前拦着，脸色同样也忧愁的不行。
“高先生，高先生！”
“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了！！”
田湖拉开陷入癫狂的高占龙，又一脚踹向报信的手下，冲着他一通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带人去二号码头，这个时候兴许还能拦住程真儿！”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手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爬出了阁楼。
他走后，高占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的汗水如暴雨般滚落。
“没用的，程真儿既然提前得知了消息，脱离了计划之外，就肯定不会让我们抓住，她早走了！”
疯魔一般的高占龙紧紧抓住头发，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这个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怎么会。
“怎么会呢！”
他疯狂的咬着牙，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人提前泄露的我们的计划，将我制定的这次行动告知了郑耀先和程真儿，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高占龙怒吼连连，暴虐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想象的杀机。
他不禁怀疑起身边的田湖，除了自己之外，对方是唯一一个知道此次行动具体计划的人！
所以，会是他吗？
不！
不是！
田湖是自己最信赖的手下，是他高占龙的学生！
如果他想害自己，早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可如果不是他，不是田湖，高占龙又实在不知道会是谁导致了此次行动的失败。
“是谁，到底是谁啊！！”
高占龙抱着脑袋，此时已陷入疯狂的自闭中。
田湖难掩心疼，急忙开口劝慰。
“高先生，高先生！”
“先生的计划并没有错，但也许，我们是被郑耀先给摆了一道！”
田湖愤恨的说着，高占龙听到这话，猛地抬起脑袋，显得尤为不可置信。
“你是说，我们一开始接受到的情报是假的哦？”
田湖苦涩的点点头。
“现在只有这个解释了。”
高占龙闻言神色一征，突然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郑耀先这么谨慎，这么无情的，他早知道我在背后跟他作对，又怎么会冒险联系程真儿，约她在今天见面？”
“这是一个局，是一个局！我被他郑耀先给耍了！！”
他太过自负，自以为看穿人心，实际上聪明反被聪明误。
高占龙和田湖打死也想不到，导致此次行动失败的主要因素，居然会是军统的宋子义。
他们压根儿没往这个局外人身上想，于是主动脑补出郑耀先才是那个幕后之人，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郑耀先身上！
“我真傻，真的！我自以为了解郑耀先，可我错了，我错了！”
“其实半个小时前他没有出现，我就该知道的，一个优秀的特工，他怎么会模糊时间概念？他怎么会！！”
高占龙握紧拳头，一遍一遍捶打着地板，直到指关节打出血来，却还是无法弥补他心中伤痛的万分之一！
田湖如丧考妣。
“高先生，你别这样，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郑耀先太过狡猾，我们小看了他！”
看到高占龙自责的样子，他心里也很痛苦。
高占龙听到耳边传来的安慰，却猛地站起身，神色狰狞的大骂起来。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三年，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来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自从我跟郑耀先结怨以来，三年来我茶饭不思，无心工作，满门心思就是为了对付他！”
“郑耀先！郑耀先！为了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推掉所有工作，在中统受尽白眼，妻子也跟我离婚了，这都是因为郑耀先！！”
“三年啊！！”
高占龙竖起三根手指，嘴唇蠕动，状若疯魔。
“三年来我苦心积虑，一次都没胜过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就连老天都要跟我作对！！”
“去他妈的老天爷！郑耀先必须死，我一定要让他死！！”
声声咆哮直刺人心，田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不感到震恐难言。
“高先生.......”
他凄苦的垂下脑袋，红着眼睛，嘴里说不出成句的话。
高占龙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沉着冷静，一直都是个很少情绪化的人。
可现在却因为一个郑耀先.....
田湖痛苦的别过头，高占龙和郑耀先之间到底有何恩怨，情愿抛弃自己的一切，也要让对方死。
这些，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郑耀先已经成为了高占龙的心魔！
心魔不除，高占龙决然无法恢复正常。
既然如此......
田湖眼中寒光一闪，情不自禁咬紧了牙关。
“郑耀先，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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