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桃离去，石亭处只剩下心照不宣的两人。
并不急着出声，洛尘先是添了一杯清茶，浅酌一口，思考接下来的对话。
他不开口，钟离同样稳如泰山，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
同为神明，两人都有足够耐心，也同样不会暴露本身的想法，一惊一乍的，估计只有蒙德那位看上去不太靠谱的风神了吧。
路过的员工们对两位地位可谓超然的客卿没有任何一点疑惑，没办法，有能力的人摸鱼都显得光明正大。
因为往生堂员工们有的开始培训，有的外出接单，很快周围安静下来。
“说起来，和钟离先生这样独自交谈，貌似还是第一次。”
洛尘仔细回想，这半年多来，和钟离见面次数虽多，基本上都处于人群之中，周遭必定有第三者。
真正像这般单独聊天，印象中还真找不到。
大多时候不过点头之交，客气几句。
清楚对方的名声远扬，真正底细如何却不太明了。
钟离缓缓点头道：“的确如此，平日里友卿过于低调，也难怪我会看走眼。”
这句话说出口，差不多相当于挑明了身份。
老实说，钟离也想不到，自个好不容易退休找个地方养老，竟然也能碰到同类。
运气属实太好了吧。
对方收敛的神性尽管微弱，绝对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小小一个往生堂，盘踞两位魔神，要是胡桃知道，高低得感叹一句何德何能。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即便两人平日里不怎么深交，再怎么样也不该忽略一位魔神的存在才对，还是说眼前这位因为某些原因没法再很好隐藏身份。
这份疑惑，洛尘下一刻给予了回答。
“和低调没有关系，我只是刚取回一些曾经的力量和记忆而已。”
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借口，不然洛尘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理由，模拟的力量乃是凭空而来，自己却无法解释力量来源。
一位魔神，再怎么也不会籍籍无名，顺带为了给未来可能存在的模拟打补丁，用漫长岁月分散了力量和记忆的说明，显然更容易得到认可。
钟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规避磨损吗……”
下意识以自身情况做出推理，老爷子明显理解这等做法。
魔神绝非永生，天理所施加的磨损，更是悬在头上的利剑。
既然并非尘世七执政，不想搞事单纯为存活而隐世的魔神，自然不用揪着不放。
“与其说规避磨损，倒不如……算了，就当是那样吧。”
说到一半，洛尘接受了对方猜测的说法。
解释起来麻烦，既然钟离都脑补出答案，何必又多此一举。
“那么，不清楚同道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钟离也不演了，想要在同类面前掩饰岩神身份，属实不太可能。
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和旅行者交流时一样当个谜语人。
听着短时间内由洛尘卿、友卿到同道变换三次的说法，洛尘不禁腹诽过于真实。
轻咳一声，既然钟离都主动给自己套人设，他也就不客气了。
稍微酝酿一下，当即道：“我对神代结束之后的过往一无所知，本想慢慢打探找寻往昔力量的线索，不知道岩神能否解答我一些疑惑。”
“神代？”
是在神代结束之后分散记忆和力量的吗？
脑中闪过一则猜想，钟离点头应下：“但凡我所知晓，无不可言。”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你对须弥的过往是否有所了解。”
问话间，洛尘紧紧盯着对方。
犹记得同为七神，自从千年之前巴巴托斯带着酒造访璃月后，每隔一段时间七神都会相聚，直至持续到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之变发生。
因此，钟离对大慈树王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必定会存在一些认知。
“须弥？”钟离与洛尘视线对上，略微诧异道：“莫非你是古须弥的魔神？”
“……”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在意，刚才对方一句话暴露出来的信息足够多。
“抱歉，对那片孕育智慧的大地，我所知晓的并不算多，前代水神比我更了解须弥。”
表现得相当坦诚，钟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洛尘其实早有预料，毕竟他所存在的乃是神代，那时候各个国度魔神混战，哪还有心思关心其他国度的事情。
也就须弥稍微和平一点，比较强力的主要神明愿意共享王权，安宁时间比起其他国度要长久一些。
不过就算这样，摩拉克斯也知晓一些常人无法得知的隐秘。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说出所知晓的部分。”
“感谢你的帮助，这份回馈我会记在心里。”
没有拒绝来自岩神的好意，之后，洛尘当即询问起自己所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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