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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沉睡的花之女神!消失的永恒绿洲!

作者:蓬莱山辉夜姬

行走于永恒绿洲!


如蜜的甘泉,芬芳的睡莲,往昔代表快乐的事物,再不能让花之女神露出丝毫笑容。


如同人类一般,她一步步丈量这片记忆中的景色,妄图找回往昔的美妙。


许久,直至来到最初两人见面的地方,漫步于帕蒂沙兰中的女神终于停下。


从拥有意识的初始,直至当初碰见他的一幕幕,再次从眼前浮现,令她呆呆伫立于原地。


那是一度和平的遥远年代,曾有诸多使者与凡人沟通,传达天空的话语。


后来,入侵者自天穹之外而来,毁灭破坏众多,江河倒转。


自外而来者为她曾经的族人带来了战争,亦为大地带来突破桎梏的妄想,天的主人恐惧妄想与突破,降下修补大地的天钉,毁灭了凡人的王国。


她以及族人纷纷招致被逐的灾祸,失去了与天空的联系,失去了教化的能力。


本以为梦幻的生活破灭,将如行尸走肉行于大地。


直至孕育睡莲的苗圃,第一次有外人踏入此地。


她还记得那一日的所有细节,自诩智慧的胜利之神向自己请求收留人子的口吻。


想到这里,玛莉卡塔终于展现微不可见的笑意。


身后,菲莉吉丝和利露帕尔看着神祇寂寞的背影,数次想要开口安慰,却无法出声。


她们同样无法置信大君的离开,觉得不久前发生的仿佛一场梦,等到梦醒时分,那位代表胜利的神王将会再度从大宫中踏出。


央陆大地,依然臣服于他的王权之下。


然而,这些才是易碎的幻梦。


随着日落月升!


花之女神独自将绿洲的一点一滴尽收眼底,直到某一刻终于有了动作。


“永恒绿洲即将沉入大地,你们的选择呢?”


菲莉吉丝和利露帕尔知道花的女主人正在询问她们的意见。


尽管镇灵们都是她所创造出来的智慧生物,玛莉卡塔却不会限制她们的决定。


菲莉吉丝毫不犹豫道:“我愿意守护您,在您沉睡的时日里,以镇灵之力维持泉流不息,让绿地星布,直至等到神主在遥远的未来应验承诺。”


对于洛尘说的话,即便大镇灵心里完全没有底,她也愿意无条件进行信任。


神主所言,即为一切。


作为神王骄傲的奴仆,为王奉献所有,乃是崇高的理想。


她们是不甘向血肉之躯拜服的元素之灵,哪怕要忍受无尽岁月枯等,也是满足于安乐假面的永恒囚徒。


花的女主人缓缓颔首,看向另一边的大镇灵。


不同于菲莉吉丝的选择,利露帕尔先是向创生之神行以恭敬大礼,然后单膝跪地。


“梦乡的夫人,我要留在外面,替大君挑选出理想的王,引导人子。”


“索求梦想,索求家园,索求正确之人超越凡俗之梦,以此完成未曾结束的伟业。”


此番话语中的坚定和狂热,连玛莉卡塔都为之侧目。


不过实属正常,利露帕尔向来是维护神王最坚定的信众,这份崇拜以至于超过造物女主人。


这一点,大概算是镇灵中的异数。


同为大镇灵,菲莉吉丝和利露帕尔都有各自一派的镇灵们,在这关键时候,自然分裂成两半。


看着同伴们向花之女神辞行之后,朝着绿洲之外离去,剩下留在原地的镇灵们都向族人献上祝福。


目送造物踏上未知的命运,玛莉卡塔轻吟歌谣送上庇护。


随后……


她沿着斑驳的光影,走入最初孕育睡莲的中心,每迈出一步,沿途紫红色的帕蒂沙兰便纷纷收敛起来。


不过一会儿,曾经争奇斗艳的花海消失无踪,连同外围的绿洲也向内部收缩,唯独那条甘蜜之泉截断为两半。


一半供给图莱杜拉城邦,另一半则埋入沙土之中。


仿若正在发生板块运作的陆地,永恒绿洲中心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地底陷落。


从高空望去,会看见地面凭空出现一个黑洞,绿洲中心正慢慢被沙土所掩埋。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往昔繁荣神秘的神临之地,已然沉没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临近永恒绿洲的月女城,那高耸的城楼和宝蓝穹顶同样被细碎黄沙覆盖,殿堂和行宫沾染上尘埃。


列于其中的蓝宝石之海融入裂缝,独留缕缕残存的光辉闪烁。


从此失去神明庇护,黄沙之上的子民,想必会逐步忘却那甘蜜的时代吧。


千百年后,恐怕唯有沙漠中流浪的诸部族之间流传着永恒绿洲的传说。


游牧民会回忆起,那是一座不枯不老的绿洲,为永远沉睡的花神所统治,而最后的镇灵母亲菲莉吉丝守护着那片绿洲的宏伟门扉。


同样会有传承下来的部落,自称花神的女儿,以信仰为基准,以血脉为纽带,依赖着那幻想中的帕蒂沙兰园圃。


正如他们曾经的神主所遗下预言那样,文明爆烈的死亡之后,凡人仍可以顽强生存下来。


即使部族失去了神的引导,不得不借助记忆中早已死去的神明来团结自身。


不过单从韧性来看,独自生存的沙漠子民,说不定反而能够得到长足进步。


很快,清除曾经几乎所有的痕迹之后,将自身封印于黄沙深处的花之女主人,低低叹息一声,遥望远方友人所掌控的国土方向。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爱过谁,除了由自身孕育而生的镇灵们。


同样,这也是她可以毫无负担选择沉睡的原因。


没有了洛尘,这个世界于本人而言再没有可以值得期待的地方。


所谓未来相见的约定,更像是一场欺骗的美梦。


亲自感受到属于洛尘的灵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找寻不到丝毫痕迹,玛莉卡塔便明白了。


但在完全沉睡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你所庇佑遗留人子们,就由我来代替给予他们最后一份恩赐吧。”


低语着,花的女主人从自身体内取出一道纯净的花之灵光。


夹杂神性的花之灵光如同初生的稚童,唯有懵懂和孺慕的情绪缓缓飘出,那是对创造自己的母亲所天然拥有的憧憬。


望着前方漂浮着的花之灵光,玛莉卡塔温柔道:


“我天真的女儿,我的灵光,我将把你交给另一位母亲,请将忠诚与爱意献予她。”


“她的智慧并不下于我,而她的光芒比我更加闪耀。”


“我曾在夜中梦见无面目的梦魇,它令我惊惧不安,于是便将你分离出我的躯体,请你阻止它的来临。”


“请不要恐惧退缩,不要令灵光褪色,亦不要让母亲蒙羞,请前去投入草木母亲的怀抱,在她的国度你将寻到宿命。”


对母亲哀伤的口吻感到同样悲伤,花之灵光凑到玛莉卡塔身边,想用自己笨拙的动作进行安慰。


“我纯净的女儿,若你决心不为恐惧而退缩,便带着我的力量和知识,出发吧……”


话音落下,生来就承担着命运的花之灵光,毫不犹豫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不过是初生的智慧生命,却义无反顾离别母亲的怀抱,飘向未知命运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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