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几份工工整整的试卷就被送了过来。
明朝的太监有个和前朝完全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学识甚至不逊色一些名儒!
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王振,造成土木堡之变的罪魁祸首,其实原本是个书生,后来受不了排挤委屈,一刀自宫进了大本堂。
就连正德的刘公公,那都学富五车啊!
也就魏忠贤特殊一点,赌鬼自宫的
朱元璋看罢试卷只感觉非常新奇,差人准备了两张桌案,给宁启文和周观政发了下去。
还真有殿试的感觉!
不就是考试吗?
宁启文并非放在心上,第一道题乃是经义,解释知行之道。
知和行是儒家两个最原始的问题,自从朱熹解释了知先行后,并以此构造出一套完整的世界观后,儒家学子就变得空泛起来了。
毕竟按照朱老夫子的解释,一切东西只有先明白了才能去行动!
怎么明白呢?
圣人书中都有!
造成的结果可不就是皓首穷经吗?
宁启文知道朱元璋和朱标都偏向实学,于是提笔便写道:“天下之学问,行不及,知亦不及。”
“世人当循动的法则,强身,强家,强国,强天下!”
“当由行得知。”
随后引经据典,将自己从经义中寻到的实学思想大书特书了一番。
第二道,第三道题依旧是经义,这难不住他!
可从第四道题开始,变成了数学。
“某商人经过了三个城市,第一个城市向他征收的税是他所有钱财的一半,第二个城市向他征收的税是他剩余钱财的一半,第三个城市,又向他征收了他经过前两次交税所剩钱财的一半。”
“当他到达目的地,手中只剩下11贯宝钞!”
“问,这商人原来有多少宝钞!”
“这...”
宁启文傻眼了,掐着手指算了半天,急的满头大汗,最后只得说到:“皇上~”
“微臣请赐算盘和算筹!”
朱元璋点点头:“与他便是。”
算盘算筹到手,可宁启文还是感觉无从下手,正的算他没有问题,可若是反着算...
“算了,下一道!”
“空一道也没什么!”
“大明朝皇上圣旨,新开荒之地入黄册后三年不交税,本县一农民手下共有三亩两分地,每亩收粮三百一十三斤,一亩地是新开荒而得!”
“问,此人今年夏税应缴纳多少?”
“这...”
此题宁启文知道思路,可就是数字太过复杂,用算筹都摆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道数学题都是这样,都不算太复杂,可就是出题新颖,用算筹的话计算量非常大!
宁启文咕咚咽了口唾沫,用袖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周观政在那写的游刃有余,心中更为焦急,赶忙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可在手忙脚乱之下,刚刚摆好的算筹竟然散了一地!
“这~”
“误事!误事啊!”
宁启文不明白,为什么周观政不用算筹呢!
他打算将这些全部略过去,再往下看,题目风格陡然转变。
“洪武十二年,在江宁县某盗窃案件的侦破过程当中,查明作案肯定是甲、乙、丙、丁四人中的一个,在审讯时,他们的口供如下。”
“甲:珠宝被盗那天,我在乡下,是不可能作案的。”
“乙:丁是罪犯!”
“丙:丁才是罪犯,我曾经看见他在集市上卖过珠宝!”
“丁:丙与我有仇,故而故意诬陷我!”
“现在知道,四人中有一人说的是谎话。”
“问,谁是凶手!”
看到这里,宁启文脑袋一团乱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拷打审案,不是胥吏的事情么?
他堂堂一个户部侍郎,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朱元璋看见这道题后顿时也觉得耳目一新,在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这题竟然在考察一个人的能力?
不得不说,出的实在是妙!
朱标言道:“父皇,看到这封试卷,儿臣明白聊斋的用心了!”
“明白啥了?说说看!”
“儿臣以为,此封试卷考察的内容并没有多深,却极其刁钻。”
“算数和后面这看似破案的题目,都是当官所必备的技能。”
“若无此技能,便是个庸官!”
“日后,只需要将试题的难度渐渐提高,学子自然便会在经义一道外同样钻研实学!”
“实学的思想由此便会深入人心!”
“还有,这封试卷除却经义外答案唯一,并不会因为主考官的喜好而出现分数差距巨大的现象!”
“妙!”
“这封试卷出的实在是妙!”
“哈哈哈!”朱元璋将试卷压倒镇纸下面:“这聊斋果然厉害。”
“无论多难的问题在他手中永远都能轻松化腐朽为神奇!”
他手指轻轻叩击龙案,从洪武六年开始,科举已经停了六年了。
可国子监生和其他布政司推举上来的人才也多是迂腐之辈,事实证明科举还是必不可少!
这段时间咱一直都在琢磨怎么革新,现在看来...
有了这封试卷,可以重开科举了!
台下的宁启文早已经做的头脑眩晕,这些破案的题看的他眼花缭乱,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他直接掠过所有跳到最后一题,那是一道古诗词赏析。
宁启文看罢后突然一愣,手脚竟猛地发起抖来,最后感觉腹中翻江倒海,:“皇上...”
“臣,身子不适,请求~”
说完他全然不顾君前礼仪,直接跑到外面一个角落:
“呕!!”
他满心腹诽!
聊斋,你这文妖,出的那什么破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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