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看的不太清楚,等近处一看,那老农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左脸颊还有一块的死皮。
他双目混沌,听着孙子讲书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朱元璋挥手喊道:“老哥~”
“额?”老农回头看去,那孩童有些怕生,听到叫喊后顿时不念了。
老农显得很冷淡:“有事?”
“想和你聊两句,敢问老哥今年多大?”
“四十二!”
只有四十多?
可从相貌看,此人分明都有六十多了!
竟然如此苍老?
随即朱元璋便想到了答案,生活所迫啊!
“今年年景如何?”
老农说道:“眼不前的还凑合,去年下了场雪,地里面挺肥的。”
“开春前又下了场雨,翻地的时候也省了不少力气!”
孔照显摆说道:“古语云,万事开头难。”
“这只要开了头,一切便都好说了。”
听闻此言,老农诧异的看着他,但却并没有回答。
此人应该是个相公吧!
朱元璋看向孩子,从口袋里拿了一颗软糖:“呐,吃吧。”
孩子怯生生的躲在老农背后,但目光中满是期待。
这种糖果,他也就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那么一颗。
“孩子,拿着吧!”
朱元璋塞到他手中,直接一屁股蹲坐在老农旁边:“这孩子刚刚是在念书?”
“嗯啊!”老农将糖拨开,小心翼翼的先闻了一下,然后才放到孩子嘴里。
孔照忙的问道:“您觉得刚刚那书写的怎么样?”
“怎么样?”
“读起来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这什么评价?
劝农书虽然还没有下发,但随着翰林院和聊斋的赌局早已经被传了出去!
孔照心中一阵腹诽,自己的成果最后居然就得了个对牛弹琴的下场?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能挺有意思呢?”
“翰林院写的劝农书挺正式的啊!”
谁知,听到这里,老农突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谁说刚刚我孙儿读的是...”
他结巴一下:“是那劳什子劝农书了?”
“不是?”朱元璋愣了一下,而孔照瞬间就蒙了,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直接出言问道:“那...”
“他刚刚念农为天下之本,本固而邦宁!”
“这不就是朝廷劝农书中写的句子吗?”
老农摇摇头:“劝农书是啥我确实不清楚,孙儿刚刚念的那本书是他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得到的。”
“叫...”
“叫...”
那孩子正美滋滋的吃糖,甜的心都快化了,听到这里当即说道:“范进中举!”
“是放学的路上,一个大哥哥给我的!”
范进中举?
朱元璋满腹狐疑,回头看向宋濂,宋濂也摇摇头,表示自己听都没听过!
他可博览群书啊!
“老大哥,能让咱看看嘛?”
“嗯,反正也是别人发的,只是你千万小心着点,别弄坏了。”
“这样种地的时候我便少了些乐趣了!”
听到孩子念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劝农书,孔照怒火中烧。
这可比对牛弹琴还感觉到侮辱。
他阴阳怪气的说道:“陶渊明有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间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种地本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何须用其他手段来寻求快乐呢!”
“快乐?”
老农再也忍不住了,张口便说道:“我快乐你个der~!”
孔照被骂的瞬间浑身乱颤,连连说道:“粗俗!粗俗!”
此时,那孩童将布包里面的一本书拿了出来,封面写着四个大字:“范进中举!”
朱元璋道:“这名儿有些意思!”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人中举而已,有什么好写的呢?”
“有道是:”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
“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范进进学回家,母亲、妻子俱各欢喜。正待烧过做饭,只见他丈人胡屠户,手里拿着一副大肠和一瓶酒,走了进来。”
“胡屠户道:我自倒运,把个女儿嫁与你这现世宝,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
这本书开篇便勾勒出一个无能书生的模样,因为年老被宗师施舍了个秀才。
可这种文凭并不被读书人承认,所以用处不大,要想出人头地,必须中的举人才行。
老丈人冷嘲热讽,最后直接出言责骂,句句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可范进丝毫不敢反抗,再让他将大肠处理一下,他也是手足无措,最后还得交给妻子。
甚至就连下地干活也交给老母亲和妻子,他则是蹲在家中昼夜苦读经书。
早已四肢不亲,五谷不分!
当胡屠户让他放下身段先改善这个家庭时,范进则说的一套套的:“丈人。”
“我这行事里,都是正经有脸面的,凡事都要立个体统出来。”
“家门口那些做田的,扒粪的,不过是些平头百姓!”
“我若是和他拱手作揖,平起平坐,这不是坏了学校规矩么?”
“就连您也脸上无光啊!”
读到这里,朱元璋瞥了孔照身边的翰林一眼。
他已经从里面感觉到些许韵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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