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算这是她的未来，但她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了，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变成视频中那副惨兮兮的样子？
“那，大姨妈，我的零花钱翻倍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听你的。”德丽莎抹着眼泪。
“翻三倍？”
“呃……也行。”
虫虫得寸进尺：“十倍？”
这下德丽莎可不能答应了，她迅速从悲伤中挣脱出来，气呼呼地说：“你怎么不让我把整个圣芙蕾雅都送给你！顶多给你翻两倍！”
琪亚娜又把目光转向姬子和布洛妮娅。
姬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首先声明，我就是个穷鬼，你别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除了空酒瓶。也别指望我能给你批假。”
“相反，看了视频，我打算对你加大训练的力度！琪亚娜，如果想避免这样的未来，你就必须获得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说：“布洛妮娅也是一样，笨蛋草履虫总是容易得意忘形，不能给她太多的好脸色看。我建议德丽莎学园长把琪亚娜的零花钱指标和她的女武神考核成绩挂钩。”
“啊！怎么这样啊！我都那么可怜了。”琪亚娜惨叫一声，投入芽衣的怀抱，“呜呜呜，我要芽衣亲亲抱抱来安慰！”
远处的符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看完视频中的琪亚娜，再看现实中嘻嘻哈哈的琪亚娜，总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
不知不觉，琪亚娜回忆起了姬子老师，她们第一次见面发生的故事，显然不那么愉快。
一方是信心满满的卡斯兰娜家族的“战斗天才”，一方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然而毫无悬念，在这个“普通人”面前，琪亚娜输了。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没有浪费一丝力气，巨剑简单地挥舞、劈砍，准确地判断出她的每一个立足点，毫不留情地追击。
这是属于“普通人”的强大，是经过一千次、一万次挥剑训练后所锻炼出来的……“平平无奇”的强大。
等反应过来时，大剑已经架在了琪亚娜脖子上。
女教官低下头，直视着少女的双眼：“记住了吗？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
2014年8月，第一次实战。
“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前，我要再次提醒你们，除了戒备眼前的敌人，你们还要时刻留意同伴的状况。”
姬子站在休伯利安上，神情严肃。
“因为她们不仅是为你们提供支援的战友，也有不幸成为怪物的可能。”
“每个女武神在战斗中都面临着这样的风险，我们利用崩坏能获得强大的战斗力，但也随时可能遭到反噬，丧失理智，成为想要破坏一切的怪物。”
“只要你们还以女武神的身份战斗一天，就要有所觉悟，准备好面对这个最坏的结局。”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战友因为崩坏能失控，你们必须毫不犹豫，结束她的生命！”
琪亚娜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是姬子老师，我们也要动手吗？”
姬子的回答斩钉截铁：“就算是我，你也绝对不可以犹豫！”
“想要保护失控女武神的性命，只会造成更多的牺牲。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我是不会让你踏上战场的。”
“我……明白了。”琪亚娜小声说，“那要是有一天，我也……我是说如果，我失去控制，那姬子阿姨你一定要——”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哎？”
姬子轻描淡写地说：“作为你们的教官和队长，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每一个人，不让你们陷入危险。”
“这……这是什么狡猾的发言！”琪亚娜不满地嘟囔。
“这是我的原则。好了，做好降落的准备，任务就要开始了。”
回忆突然中断。
“你说过，如果战友失去理智，被崩坏控制，必须毫不犹豫，结束她的生命。”
缠绕在神陨剑上的烈焰映入瞳中。
真红骑士的披风猎猎飘扬，刻骨铭心的身影在向着她走来。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
那个像战士一样走来的女人，最终却只是紧紧拥抱住了她，神陨剑如同盾牌一般矗立在她身后。
琪亚娜忽然清醒过来，温暖就像指缝中的水一般流逝。
“我……”
空之律者戏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人类总是犯下相同的错误。为了拯救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从没有想到，伴随她的牺牲，你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让我再次归来的裂缝。”
“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任何一次短暂的分神，任何一段痛苦的回忆，都会给我更多的自由，把每一个你停留的地方变成废墟。”
“逃？哼，你又能逃到哪去呢？”
“因为，我就是你啊，琪亚娜！”
琪亚娜茫然地在城市中奔逃，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从一处黑暗到另一处黑暗。
“琪亚娜，深呼吸，你体内的崩坏能正在失控！”符华警告。
琪亚娜不予理睬，只是在黑暗中沉默，在城市的夜色中站在高处眺望。
猎杀一只又一只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崩坏兽，受伤后就随便拿绷带缠上，饿了忍着，渴了就喝公共水龙头里的自来水。
“真可怜，你这个只知道逃跑的胆小鬼。可是，你又能逃到哪去呢？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空之律者看着瘫坐在地面，这一次，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了的琪亚娜。
“终于，你还是屈服了？”
“我……”琪亚娜喘息着，握紧了手中的枪械，“绝不会让你——”
她决然地用冰冷的枪口顶住自己的下巴。
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把她连同这个恶魔一起送入地狱！
……
“琪亚娜！你在干什么啊！”看到这里的芽衣拼命摇着身边的白毛团子。
德丽莎也急得恨不得冲进屏幕里，一把拽下大侄女手中的枪械。
“呜呜，芽衣别摇啦！我怎么未来的自己在想什么啊！”
琪亚娜被芽衣摇得有些头晕。
芽衣停手后，虫虫的神情也不再如同之前一样开朗，她垂着小脑袋。
相比试图自杀的自己，她反而更在意视频中被自己和空之律者反复提及的姬子老师。
“姬子阿姨，好像因为救我而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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