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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神父之死

作者:神父阿拉丁

不久后,孩子们发现神父失踪,四处寻找,终于在雪原上发现了往回赶的布洛妮娅和约阿希姆。


于是众人一起把昏迷的神父抬了回去。


第二天,敲门声响起。


德丽莎出现在门后,她带着布洛妮娅和希儿前往了约阿希姆的房间,但房间里什么都没留下。


“约阿希姆走了,我们本来也留不住一个想走的人……”德丽莎勉强自己笑了笑,“布洛妮娅,希儿,跟我来,神父有话要对你们说。”


孤儿院的最深处,神父躺在床上,平日习惯扎成马尾的金发也披散下来。


看见孩子们过来,他努力想要起身。


“德丽莎,我的十字架好像掉在雪地里了。”


德丽莎慌忙制止了神父:“先休息吧,神父,等下我会帮你找回来的。下周,不,明天,我就送你去镇上的医院,你会好起来的……”


“约阿希姆……走了吗?”


神父的疑问被众人的沉默解答了。


“我知道,让约阿希姆变成孤儿的人,是我……我能理解他。”


“我总是想,那一天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但做过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挽回。


“或许是因为,我在他的父亲身上……看见了那个想了结的自己。”


“神父……”德丽莎把想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她知道神父接下来要说的话,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谈起。


“我也接触那种罪恶和禁忌,许多无辜的人也因我而死……是圣女阻止并救赎了我,我和她逃出了那里,把罪恶的源头封印了起来。”


“但我们都受到了那种罪恶力量的诅咒,她在两年后便离世了。”


“在她的弥留之际,我问她是否后悔。现在,我认为自己应该把她的回答传达给你们。”


神父的目光扫过轻声抽泣的孩子们。


“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


“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与错。”


“第三次,是在明白有些事没有对错之后,依然坚定地去做自己相信的事,并为之负起责任。”


神父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的同时又蕴含着一丝颤抖。


“我在异国他乡埋葬了她,最后来到这里建立了一座孤儿院,我能理解约阿希姆的迷茫,因为我也曾这样迷茫过。”


“他选择离去,我能理解。”


“约阿希姆,你听到了吗?”布洛妮娅冷不丁说。


约阿希姆鼓起勇气走进来:“你弄丢的十字架,我已经找到了。你说过,要把它送给我。”


“我……我现在依然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但是我知道,我愿意继承你的孤儿院,愿意继承你的责任。”


约阿希姆说着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扑倒在床边,泣不成声。


“请你们继续做我的家人,神父,请你还像以前一样,一直注视着我,不要再让我犯错。”


“我相信你,约阿希姆。”


神父欣慰地说,他低头,紧紧握住吊坠,眼神逐渐溃散。


“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你信的道,我守住了……”


……


视频结束后,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压抑。


“这个神父多好的一个人啊……”特斯拉嘟囔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们这里的奥托?”


视频中死的要是奥托,特斯拉只怕要把逆熵的所有机甲都拉到葬礼上放烟花。


情况允许的话,她不介意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对着奥托的棺材,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愤怒尽数倾泻出去。


龙虾博士早已在心中为奥托写就了一篇不堪入目的悼词。


还拜托了阴阳怪气大师爱茵斯坦润笔。


但是,神父即使长着一张和奥托一模一样的脸,特斯拉对他却生不出一点气来。


“唉!这个该死的世界!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特斯拉抱怨。


“如果我们世界的奥托像神父一样,那该有多美好啊!”


她不禁陷入了幻想之中,仿佛……乔伊斯还在偷吃她抹了松露酱的吐司面包。


恶趣味的南希又准备好了一个针对她的恶作剧计划。


蕾安娜忙里偷闲来看望帝国研究所的老友们……


爱茵斯坦看见了老友眼中的晶莹,泪水就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藏着她最美好的幻梦。


“特斯拉博士……”


爱茵斯坦攥紧了拳头,会有那么一天的,会有的……如果苏生之页不是虚假的,那么大家都会回来的。


德丽莎看着视频中的神父,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


爷爷,曾经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正是这位神父……


可是,你为什么要亲手摧毁这些美好的事物呢?


“姬子阿姨,我突然好难过啊……”琪亚娜抽了抽鼻子,“明明神父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的命运会是这样呢?”


“傻瓜,神父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传承到约阿希姆身上了啊。”


姬子温柔地摸着虫虫的脑袋。


“他的一生有太多的遗憾,但也有珍贵温暖的记忆。他行尽了自己当行的路,也守住了自己信守的道,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觉得!”


姬子戳了戳琪亚娜气鼓鼓的脸颊。


“你呀,还不到明白的年龄。一个人不是在他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他能死的时候死。”


“姬子阿姨说的好拗口啊!听不懂,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值得我们期待的。”


琪亚娜噘着小嘴。


“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死掉,我都为他感到遗憾!”


“琪亚娜,好人的死去会让我们不舍。”芽衣开口,“但正是如此,我们才会理解自己作为女武神的意义和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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