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听到赵盼儿的讲述后，贾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几分讶然之意，心中暗道：
“看来这位莫大人的背景，应该是十分了得的。”
在收拾冯保之前，他也曾做过一番调查。
自然是知晓凤满楼背后的大金主，实际上是站在冯保背后的忠顺王爷。
这位忠顺王与当今皇帝隆正帝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同为太上皇嫡子之一，身份地位极高，同时与皇帝的情分也非比寻常。
因此平日里行事相当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休要说一个日薄西山的贾家，就算是现在的四王八公绑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这位忠顺王爷的权势。
可莫凌霜却敢带着锦衣卫扫了他的场子，可想而知，这位莫大人家的背景也必然非比寻常，否则岂敢这般肆意妄为？
“也是，若非家中权势无双，她一介女子，又岂能进得了锦衣府。”
贾珑笑了笑，随即将目光望向赵盼儿和宋玉章，轻声道：
“你们的心意我知晓了。”
“但那晚之事我也只是顺手为之，本身也不是为了救人，你们不必谢我，还是早日启程回家吧。”
家？
她们哪里还有家...
赵盼儿苦笑一声，美眸中浮现出几分哀伤，低语道：
“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身无长物，只能为公子献上一曲，聊表心意。”
贾珑本想拒绝，可看着赵盼儿那哀切的目光，终究还是不忍心，轻叹一声，道；
“也罢，那我便听你们奏上一曲吧。”
赵盼儿和宋玉章二女目露欣喜，小心翼翼的问道：
“恩公，想听什么曲子？”
贾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姑娘可会十面埋伏？”
宋玉章微微一怔。
“十面埋伏，又名淮阴平楚，乃是编自当年楚汉相争的旧事。”贾珑缓缓解释道：“珑是习武之人，不喜靡靡之音，这种慷慨铿锵之调才合我心。”
闻言，宋玉章眸子凝了凝，抿唇道；“既然公子想听，那奴家便献丑了。”
而一旁的赵盼儿则是眨了眨眼，小声道：“公子，我学过剑舞，倒是和这曲子正相合，只是没有带剑......”
“这好办。”
“我这把剑，应该还使得。”
贾珑微微一笑，从书房的墙上取下一柄剑递给了赵盼儿。
抱着贾珑递过来的长剑，赵盼儿心中没来由的一喜，心情更是从未有过的激动，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紧张。
说起来，这也算是她第一次在异性男子面前献舞。
换一种说法，这位贾公子，也算是她的第一位“恩客”。
一想到这，赵盼儿那白皙如玉的俏脸便已是微微泛红，心中暗啐了自己一句。
赵盼儿啊赵盼儿，你真是失心疯了......
一旁的宋玉章不明所以，还小声的提醒道：“盼儿，咱们该出去了，你若是要表演剑舞，这里怕是施展不开。”
“啊！”
赵盼儿如梦初醒，俏脸越发的泛红，连看都不敢看贾珑一眼，怀抱着长剑，一溜烟的跑到了小院当中。
宋玉章怀抱琵琶，神色微怔，喃喃自语道：
“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比谁都机灵，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
小院中。
宋玉章与赵盼儿姐妹俩，一个怀抱琵琶，一个手挽长剑，前者温婉妩媚，后者英姿飒爽，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而贾珑则是坐在桂花树下，饶有兴趣的看着。
一旁的柳婶神色有些古怪，怒气冲冲的凑到了贾珑的身边，一反常态，语气颇为严厉的训斥道：
“哥儿，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这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叫了两个姐儿来家里唱曲？若是叫秦家小姐知道，我看你怎么解释！”
贾珑哭笑不得，只能解释道：
“柳婶，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前些日子救过她们其中一人，她们自觉无以为报，便想奏上一曲，表达谢意。”
闻言，柳婶这才明白过来，忙向贾珑道歉：“呀，珑哥儿，老婆子我不晓事......”
贾珑自是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而这时，宋玉章和赵盼儿姐妹俩也算是准备好了，柔声道：
“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贾珑微微一笑，旋即站起身来，极为正式的拱手致意：
“请两位大家献艺！”
赵盼儿和宋玉章见状，心中越发感动。
自打堕入风尘之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被人如此尊重。
贾公子没有把我们当作卑贱的歌伎！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暗自发誓一定要拿出此生最佳的状态来好好的为贾珑奏上一曲。
锵——
宋玉章怀抱琵琶，纤纤玉指撩动细弦，一声铮鸣好似裂帛一般清脆。
赵盼儿也拔剑而出，英姿飒爽，自有一番风流气度。
随着宋玉章玉指如电，在琵琶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仿佛有刀剑铿锵之声响起，竟真的弹出了一股铁马兵戈的味道。
而赵盼儿这时也配合着十面埋伏的韵律，舞动着手中长剑，一举一动优美如画，再配上少女那出众的容貌和玲珑有致的身段，当真是赏心悦目。
这一刻，即便是前世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阅历十分丰富的贾珑，眼中亦是流露出几分沉醉之意，认真的欣赏着这一副极为美好的画卷。
妙啊。
难怪说在古代，上到豪门大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听曲消遣。
确实是赏心悦目，令人心情都为之一畅。
可偏偏就在贾珑难得的片刻休憩，打算好好放松一下之时，一声略带几分戏谑的轻笑声忽而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呦，贾公子还真是会享受，前日才刚刚从大牢里出来，这会就急着找姑娘消遣了？”
“啧啧，还一次性找了两个，真是会玩，你受的住么？”
贾珑眉头皱起，莫名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一身穿白衣的俊俏公子哥正迈步而来。
一见此人，贾珑眼神微变，讶然道；“莫凌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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