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轮圆月高悬夜空!
北寒王府千门万户,灯火通明!
身影有些佝偻的北寒王徐啸,提着两湖绿蚁酒,在王府两名管家的陪同下,来到听潮亭。
听潮亭虽高,但烛光明亮。
管家守在亭外,徐啸独自一人进入亭中。
将双手附在身后,望着一层层台阶,拾级而上。
许久——
“元婴,我给你带酒来了!”
北寒王徐啸攀至顶楼,挥袖抹去额角汗珠,将两壶绿蚁酒放在那张楠木桌上。
“这人啊,果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想当年,咱一口气上下楼,都不带喘气儿的,”
“现在不行咯。”
谋士李义山见来人,放下了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
死气沉沉的脸上,总算挤出了些笑意。
“把棋摆上,咱俩对弈一局?”
徐啸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拔开酒塞,灌酒解渴。
对面盘腿而坐的李义山,也抓起酒囊,喝了一口。
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寂静的听潮亭内,似乎一直在响着那咳嗽的回声。
待那谋士面色舒缓几分后,开口道:“不下,你总是爱悔棋。”
“不如凤年那娃娃。”
徐啸咧嘴,嚷嚷道:“元婴,你知道我是个臭棋篓子,来一局!”
“这次准保不悔棋!”
李义山没有拒绝,放下酒囊,将桌面上的书籍收在一旁,算是默许。
年色渐衰的人屠徐啸,则伸手抓起摆在桌下的棋盘,铺在桌面上。
自顾自的将黑色棋子放在自己身前,将白色棋碗推给李义山。
两人各自灌了一口绿蚁后,便落子十余步。
“元婴,楚狂奴这条线,还要继续埋下去吗?”
今天白日,徐凤年放出楚狂奴后,徐啸便派人通知老黄前去镇压。
三十年前,将楚狂奴镇压湖底,也是对面那位无双国士李义山的谋划。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啸不知道这颗棋子还有没有价值。
面容有些病态的枯槁谋士捏着一颗白子思量,而后道:“北莽那边势头渐大,离阳也不安分。”
“只有把这些棋子安插在各个角落,我心中才能安定几分。”
徐啸点头,对于李义山的谋划,他从来不会怀疑。
春秋乱战以来,也正是因为这位谋士的布局,才能使北寒独占三州之地,而不被离阳过分掣肘。
“老黄去了武帝城?”
徐啸等待着手捏白子的李义山落子。
哒!
白子落定,原本不分伯仲的局面,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徐啸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眉梢也皱起几分。
“剑九黄留在北寒王府,本就是为了镇压湖底老魁。”
等待徐啸落子的间隙,李义山又喝了一口绿蚁酒。
“咳咳咳!”
“楚狂奴这颗棋子既然已经走活,剑九黄自然就要离开。”
徐啸沉默半晌后,落子,言语道:“剑九黄那九剑六千里,对上武帝城那王老怪,能有几分胜算?”
谋士李义山随意落子,继而抬起一根枯瘦的手指。
“一成?”
李义山摇头,“一成胜算都没有。”
“唉——”
一声叹息过后,徐啸抓起酒囊又喝了一口。
感慨道:“凤年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剑九黄陪他走了三年六千里。”
“这个结果,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
比起人屠徐啸,手捏白子的谋士李义山,更像是严父。
“作为北寒王的嫡长子,要想继承三十万铁骑这份诺大的家业,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徐啸点头,手捏黑子落定!
“对了,你看好的那南宫仆射,怎么离开了?”
“不是说她在阁中修行十年,除了望剑山那位人间武圣,便可此下众生,此上无人吗?”
谋士李义山落子,苦笑道:“正是因为那望剑山的武圣。”
“他对于这些年轻高手的诱惑,可远远要比一座武库听潮亭大得多。”
“也是!”
徐啸抓起酒囊灌了一口,点头认可道:“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年,也想跑到那望剑山去,求一求那位武圣的机缘。”
待对面白子落定后,余光一直瞥着棋盘的人屠徐啸突然惊声。
“等等!”
说着,这位离阳王朝数一数二的异性王,朝廷唯一的大柱国徐啸,竟然厚颜无耻的伸手抓起那枚刚刚落下的白子。
这枚棋子正好落在了黑子的生门之上!
“不是说好不悔棋的吗?”
李义山看向徐啸,有些不悦。
北寒王徐啸,此时更像是一位街边输棋不认账的臭棋篓子。
咧嘴笑着道:“就一次,一次!”
“你这直接把生门给我堵死了,我如何布局?”
坐在对面的谋士李义山干脆将目光看向一边,懒得搭理。
等徐啸换好棋后,李义山才开口道:“今日二郡主前往北寒大营,率领八百渭熊军,往雪月城去了。”
徐啸埋头研究棋局,应声道:“这事儿我知晓。”
“关于此事,我已做了初步安排。”
“今日来,就是找你商议。”
李义山喝了一口酒,又剧烈咳嗽两声,等着徐啸说话。
“明日我便让陈芝豹率领三千大雪龙骑,同去雪月城,如何?”
谋士李义山点头认可,因为咳嗽,气息有些孱弱。
但还是开口分析道:“此番前去,一来可防止有人伤了二郡主;”
“二来,如果能请望剑山那位人间武圣下山,入北寒。”
“一举两得!”
徐啸挥袖仰头,猛的灌了一口酒。
朗声笑道:“有意思!”
“北寒问剑雪月城,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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