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儿。
终于忍不住从玉腮边滚落。
“母亲，我……我没有……”
李纨咬住下唇，轻轻摇着头小声辩解。
扑簌簌的泪水让一旁冷眼旁观的秦铭于心不忍。
王夫人却还在逼问：
“没有？哼！”
“那为何你的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衣裙上还有几条撕裂？”
“别以为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我堂堂国公府的清誉不能毁在你的身上！”
“哼！待我查明事实，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
除了秦铭之外，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王夫人虎着脸低声呵斥李纨。
又或者，注意到了也装作没看见。
这一边，
贾母在众人哄劝下终于止住了哭声。
将怀中贾兰交给王熙凤，命人带去包扎伤口，好生休养看护。
却不料，贾兰却挣脱了王熙凤牵着的手。
径直跑到秦铭面前。
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
“秦侯爷，兰儿感谢您救了我和母亲。”
“现在兰儿想拜您为师，求您教我功夫！”
“兰儿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娘亲。”
贾兰目不斜视，一脸的诚恳。
小小的稚齿又狠狠咬在乌青的嘴唇上。
他不疼么？他才那么小？
秦铭心念一动，立刻想到这孩子一定是看见那边的王夫人逼问李纨了。
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发狠且主意正，想必这样的委屈他们母子俩在荣国府中没少受。
贾兰的举动彻底惊呆了荣国府众人。
王熙凤干笑一声：“这孩子，恐怕是吓坏了吧……”
邢夫人附和道：“小孩子惊吓失了魂也是常有的事。”
元春、迎春、探春等俱是沉默不语。
贾政则偷偷瞧了一眼王夫人的方向，亦不敢多言。
那边王夫人见刚刚哄哄闹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也就闭口不再做声，转身看向这里。
如果就这么看去，王夫人的面相还真是挺和善，微微一笑倒像个慈祥的长辈。
不过，由于贾兰的这么一跪，
场面彻底走向尴尬！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贾家虽不至于对秦铭有什么不利举动，但作为亲兵——张小五、冯尘、楚炜还是本能似的成扇面状，不动声色移步到秦铭身后。
“咳咳……”
到底是贾母年高，经历的大场面多。
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
脸上堆着笑容，伸出双手走向秦铭：
“秦侯，今日多亏你仗义出手、及时相救啊！”
“否则还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大的祸事呢！”
“你是我们荣国府的大恩人。”
“一会儿我一定让他们准备厚礼，重重的道谢！”
“至于兰哥儿他……”
秦铭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挥挥手道：
“老诰命，不必多礼。”
“贵府乃军功世家，祖上相传的必有高明武技。”
“兰哥儿到底是个小孩子。”
“秦铭自然不能私相授受。”
贾母等众人惊愕，不知道秦铭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贾兰更是不明白秦铭要做什么，到底是年龄幼小。
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
那王夫人素日里只疼幼子贾宝玉，对于贾兰这个嫡长孙却不闻不问、不甚喜欢。
此刻，见场面尴尬，对过又是镇北侯府炙手可热的秦侯爷。
王夫人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自然不能装死不管。
她自认为现在的场面都是贾兰的‘无礼莽撞’造成的。
于是便走过来，一把提起贾兰的胳膊。
那贾兰亦不喜王夫人这位奶奶。
于是便向下躲闪着用力挣脱。
王夫人发了狠，怒斥道：
“我打你个没皮脸的小子！”
“刚刚得脱狼窝，大人们还不曾谢过秦侯爷。”
“你却在这里逞什么能？可显着你了！”
“还不快给秦侯爷磕头道歉。”
秦铭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
可碍于身份——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过多插手。
那小小贾兰却极有骨气，猛然站起。
用稚嫩的声音吼道：
“我偏不道歉！”
“我娘她也没错，她是清白无辜的！”
红楼梦里的小孩儿都早熟，
但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三四岁的贾兰竟能当众说出这句话！
一瞬间，场面比刚刚的尴尬更加尴尬！
王夫人面子上彻底绷不住了，抬起巴掌揍在贾兰屁股上。
那边李纨见儿子挨打，立刻扑过来抱住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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