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说话之后,大殿陡然陷入寂静,只剩下微风卷动帘子。
安静寂然的环境,让魏忠贤与田尔耕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惧意更甚。
皇帝心思阴沉,变幻难测,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两人脑中杂念纷呈,冷汗再次沁满额头。
忽而。
皇帝冷然的话语飘然而至。
“起来罢!”
“朕近日看《三国》一书颇有感受,同时也有些疑惑。”
“不知二位,可否为朕解惑呀!”
闻听此言,魏忠贤更加确定,皇帝心思深不可测!
明明上一秒还在跟他说着朝中文官集团的问题,下一秒却转到了《三国》上面!
如此不可捉摸,让魏忠贤想到了大明朝的嘉靖皇帝!
同样的不可捉摸,同样的深不可测!
“陛下有问,老奴、臣自当尽心尽力!”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也在不断的琢磨着,皇帝这是喜欢看《三国》?
可否在此事上投其所好,以图皇帝信任?
毕竟......他们方才进来,便看见皇帝在御案前看着《三国演义》!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将两人反应收入眼帘,心中挑起一阵冷笑,面上却是笑意不止,
“朕在看《三国演义》之时,瞧见十常侍之乱这一幕,十分不解。”
“明明只需要几个小吏就能拿下十常侍,为什么大将军还要招各地方兵马进京?”
听闻这话,魏忠贤与田尔耕心中陡然一惊,急忙低下头颅,面色煞白,不敢与皇帝对视。
旋即,朱由检话锋一转,满脸玩味的看着田尔耕道:
“这锦衣卫,到底是九千岁魏忠贤的锦衣卫,还是朕的天子亲军?”
皇帝这话,让田尔耕大惊失色,魏忠贤更是两股战战。
‘咚咚’两声。
朱由检一番话将两人又吓的跪在地上。
魏忠贤心念电转,不住琢磨着皇帝话语中的意思。
九千岁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主要问题还是出现在锦衣卫上。
皇帝这是要对他和田尔耕下手!?
“陛下!老奴罪该万死,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责罚!”
不管怎么说,先把态度摆出来再说!
这皇帝......实在是让看不透,老实些罢。
田尔耕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打转儿,摸不透皇帝想要干什么。
这难道是是要自己拿下九千岁魏忠贤?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你一个魏忠贤,劳资能活下来就好。
只要皇帝不杀自己,哪怕让自己立即拿下魏忠贤,那也只好先让魏忠贤去死了!
抱着这种想法,田尔耕急忙叩首,在御殿上‘咚咚’作响,
“陛下!锦衣卫自始至终,就是陛下亲军!也只能是陛下亲军!任何人也不可能动摇!”
“臣田尔耕对陛下,锦衣卫上下对陛下,自然也是敬仰万分,只听陛下吩咐!”
“愿为陛下效死,请陛下下旨!”
这话十分直白。
皇帝,你下旨吧!只要你下旨,我田尔耕马上弄死魏忠贤这个老逼登,丝毫不带犹豫的!
听见这话,朱由检淡的‘嗯’了一声,将《三国》翻了一页。
“起来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话语中虽然带着责怪,魏忠贤和田尔耕心中石头却是悄然落下一些。
不像先前那般,堵在嗓子眼,让人难受极了。
对于魏忠贤和田尔耕来讲,揣摩上意,乃是本能。
身为宦官和锦衣卫指挥使,若是不会揣摩皇帝心思,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死期将至!
但从方才进来大殿到现在,皇帝的话处处让人摸不着头脑。
每一句话都不在一个维度上,但没一句话都蕴藏着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这般,皇帝究竟是看不爽朝堂上的文官,还是对他们不满!?
两人想不明白,当下也不敢细想,生怕踩雷。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将两人反应收入眼中,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都是贱东西,不敲打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在这个时期,魏忠贤和锦衣卫都是他的重要助力,朱由检不可能放弃。
但这刀子,就需要打磨和敲打,否则锈迹斑斑的刀柄捅不死人不说,还容易打滑伤到自己。
眼见敲打的差不多了,朱由检继续翻着《三国演义》,话语却已经飘荡在大殿内。
“忠贤呐!”
闻听呼唤,魏忠贤连忙顿首,“老奴在,陛下请吩咐!”
与先前尚敢试探皇帝的魏忠贤想比,眼前的皇帝却是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朱由检不冷不淡‘嗯’了一声,方才继续说道:
“皇兄评价你忠贞不二,希望你是真的忠贞不二才好!”
“老奴只对陛下忠贞不二,不敢有丝毫异想!”
对于魏忠贤的反应,朱由检很满意,笑道:“不必紧张,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就是跟你们了解下情况。”
听闻这话,魏忠贤和田尔耕在心底不住的翻白眼。
不紧张才怪!
一个不注意,就被你给带坑里去了!
当然,心中这样想,两人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连忙感谢皇帝的厚爱。
却见,皇帝接下来的话又让魏忠贤紧张起来。
“忠贤呐,你说说看!”
“为何东林能糜烂至此,何至于让色野猪皮如此欺辱大明?”
皇帝这是觉得大明将亡,要将东林党都铲除啊!
魏忠贤紧张极了,皇帝竟然如此狠辣,如此有魄力?
想要将东林党拖下水,肯定需要人手,皇帝这是要牺牲阉党?
魏忠贤不敢犹豫,急忙说道:“禀告陛下!如今东林党上下其手,沆瀣一气,互为朋党!”
“在赋税上,儒门却是将其全部推到百姓头上!”
“现在天下贫苦,灾害不断,而真正危害百姓且有钱财的是士绅富商!”
魏忠贤心里跟明镜儿般,这件事情完毕之后,自己肯定要被皇帝处理!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将东林党彻底坑死!
他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崇祯,见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心中一喜,方才继续说道:
“陛下!这些士绅富商才是真正有钱的!”
“这些富商与东林党相勾结,官商相互,所以大明想要收商税,这些东林党便是叫喊着与民争利!”
“至于辽东的野猪皮们,本是不成气候的。”
“哦?”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魏忠贤,“继续说。”
瞧见皇帝的反应,魏忠贤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和东林党也是不死不休!
“回陛下,这辽东穷苦,且天寒地冻!”
“富商们为了利益,弃国家于不顾,私底下向野猪皮们贩卖兵器粮草!”
“随着时间推移,辽东的野猪皮们便会愈来愈强大,最后成了朝廷心中的一根刺,难以根除!”
听见这话,朱由检沉默不语,并没有接魏忠贤的话,反而是突然看向田尔耕,
“田尔耕,锦衣卫往日里的功绩可不好啊!”
听的这话,方才站起来不久的田尔耕连忙跪伏于地。
魏忠贤破罐子破摔,他可不行!
这阉人给皇帝的印象不好,他认为自己还有拯救的机会!
瞧见田尔耕不断请罪,朱由检没有说什么,话锋一转道:“三十天,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朕要知道内阁诸公,以及六部尚书及侍郎各自的身价家产。”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正好九千岁威风还在,把这事儿给朕办明白!否则,你就没有什么用了。”
听见皇帝的吩咐,田尔耕趴在地上叩首领命。
言罢。
朱由检也不管田尔耕的反应,直接看向魏忠贤道:
“还有,朕不喜欢听那些腐儒们聒噪声!”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朕堵住东林党们的嘴!”
随着朱由检的命令下达,魏忠贤与田尔耕躬身退下。
待两人离去,朱由检脸上方才显露出笑意。
自古以来来钱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那自然是抢!
当然,他贵为皇帝,就不能说是抢,美其名曰:抄家!
如此正好,东林党不是嚣张么?
那就让这些贱东西尝尝,什么叫做手段!
不怕大明的皇帝,却跪舔螨清皇帝,真他么是出了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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