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副使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朱粽道：“他说要刺杀皇帝，你尿什么？”
朱粽浑身抖的根本停不下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朱灿回道：“他是我堂弟，我刺杀皇帝，要诛九族的！”
锦衣卫副使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
你特么还知道刺杀皇帝要诛九族啊？
那你还说的这么大声？
是真不怕死啊！
要不是皇帝就在这儿，他早就砍掉朱灿的头了！
听到朱灿说出两人关系，朱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大人！你别听他胡说，朱灿早就不是我朱家子弟了！”
“朱氏已经开过族会，将他逐出朱家，他做的事情跟我朱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锦衣卫副使面对朱粽磕头如捣蒜，却半点波澜都没有。
每天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副使此时，也对朱灿起了兴趣。
朱灿这堂弟，不仅吓尿了，还跪地磕头。
怎么朱灿一点不害怕呢？
看老爷子的意思，这人应该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身份。
那还如此有恃无恐？
此时，就听朱灿一副天真摸样。
蹲在地上，冲着朱粽道：“堂弟，你又说错了。”
“我娘说了，诛九族的大罪，可不管我是不是被逐出了朱家。”
“那可是诛九族，家里鸡蛋都要摇散黄的大罪！”
听到这话，副使差点笑出声！
朱元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
鸡蛋都要摇散黄？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诛九族，那便是家中所有活物一个不留！
可不得把鸡蛋也摇散黄嘛！
副使觉得朱灿说话好笑，也回过味来。
这不像一个正常人会说的话吧？
一旁的王老板，察言观色最厉害。
发现副使在观察朱灿，便鼓起勇气跪在地上道：“大人，灿哥是个痴傻之人，他说的话，做不得数啊！”
地上已经瘫成烂泥的朱粽听到这话，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赶紧磕头道：“对对对，大人，朱灿从小就是个傻子！八岁第一次在家族中出现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
“他爹娘说，朱灿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已经傻了！”
“他说的都是傻话，根本做不得数啊！大人明察！”
副使点点头，明白了。
原来是个傻子？
难怪说话如此毫无顾忌。
只是……
一个傻子，为何会得到老爷子的关注？
副使有点整不明白了。
只能眼神请示老朱，老朱缓缓点头。
副使了然，对着王老板道：“他真的是傻子吗？”
王老板连连点头，“是啊大人！灿哥儿从小就傻了！”
跪在地上的朱粽也道：“大人，是真的啊！朱家上下都能证明，朱灿就是个傻子！”
副使点头，转头看向朱灿。
朱灿目光清明，表情淡定，一点也不害怕。
这么看，倒真像是个傻子！
毕竟，没有人能在锦衣卫出现的时候，还保持如此淡定的神色。
除非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
“朱灿，你是傻子吗？”
朱灿看向副使，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知道刺杀皇帝？”
“只有聪明人才会刺杀皇帝！”
好吧！
傻子无疑了！
不过副使还是有些好奇。
又继续问道：“你刺杀皇帝做什么？”
朱灿道：“刺杀不成，就让皇帝诛我九族，我跟朱粽同归于尽。”
“刺杀成了……”
说到这里，朱灿停顿了一下。
朱元璋也好奇地看向他。
刺杀成了如何？
朱灿笑了起来，呵呵道：“刺杀成了，我做皇帝！”
锦衣卫副使差点晕过去！
这特么的！
还不如不问！
这回答，简直比刺杀皇帝还吓人！
这是刺杀加造反啊！
真刑！
不过朱灿说的虽然大逆不道，可是皇帝本人就在这里。
他老人家都没表示，那就更轮不到锦衣卫表示了。
副使也是洞察人心的高手。
只从几句问话中，就大致捋清楚了朱家和朱灿的关系。
看老爷子这样子，明显是对朱灿感兴趣。
那就代表，对朱灿不好的朱家人，老爷子不满意！
那这就好办了！
锦衣卫副使收起绣春刀，对着众人道：“虽然朱灿痴傻，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一个傻子，是如何学会刺杀皇帝这种话的？”
“本官看，定是家教如此！有人在他耳边说过，所以他听进去了！”
“朱粽，你说本官说的有没有道理？”
朱粽此刻已经吓傻了！
苍天啊！
有没有天理啊！
朱灿惹祸，到头来却是朱家背锅？
有没有这么执法的啊！？
朱粽立刻喊冤道：“大人冤枉啊！我朱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知道忠君爱国，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这一定是朱灿的爹娘教导的！他的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锦衣卫副使呵呵一声。
随后问道：“哦？是吗？那朱灿的爹娘在何处？”
朱粽冷汗直流。
“他爹娘……前不久外出收账，遭遇山洪，尸骨无存！”
副使冷哼一声道：“既如此，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死无对证，你还拿出来说，是藐视本官吗？”
朱粽磕头如捣蒜，只能连呼冤枉！
副使则不管那么多，对着手下道：“傻子本官不予计较，但傻子所说，定然有人教唆。”
“本官看这朱家有问题，传令，将朱家人拿入昭狱，本官要好好审一审！”
命令发出，一伙锦衣卫便冲上来。
剥掉朱粽等人的外衣，将其拿下！
朱粽不停喊冤，被一个锦衣卫用刀柄敲在嘴巴上。
瞬间磕掉两颗牙齿，便再也不敢出声了！
锦衣卫押着朱粽等人离开，副使转身看着剩下的人。
缓缓道：“此间之事，不可声张，若让本官再听到什么刺杀之语，你们也都得下昭狱！”
王老板连连应是，捂着朱灿的嘴，不让他说话。
“大人放心！小老儿一定让灿哥把嘴闭紧了！”
副使走后，王老板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看着朱灿，感觉魂都丢了大半。
“灿哥，这次真是走了大运！那些杀才居然不追究了。”
“你以后莫要再胡说！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想到朱粽满嘴血的摸样，王老板就心有余悸。
朱灿则呵呵笑道：“王叔儿，你放心，以后不说了。”
他弯腰从刚才锦衣卫剥掉的朱粽等人衣服里。
翻出了几个钱袋。
数了数，居然有一百多两。
朱灿分出一半给王老板。
“王叔，拿着吧！不要白不要！”
随后便揣着剩余的钱，朝着城外走去。
老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默默的跟在了朱灿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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