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总能以一种非常糙蛋的方式让你看清现实的残酷。
就像杨寿，一觉醒来，才发觉自己好像是个死人。
可怎么能是死人呢？
回忆着短暂的一生，杨寿更加迷茫。
他是孤儿院出身，在社会福利的帮助下顺利求学长大，并且在毕业之后，进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公司混日子。
有欠揍的老板，有炸炸呼呼的同事。
也有几个互相拆台又互相帮助的狐朋狗友。
如果他是死人，这里是阴间，那所经历的一切生活，未免太真实了。
“你们肯定是什么整蛊节目。”
“用什么迷幻药物控制我。”
杨寿脑子乱糟糟，但一时很难接受现在的设定。
没去管大眼瞪小眼，随后委屈巴巴的两位大美女，他穿好衣服，直接离开房间。
找个地方透透气，冷静一下。
刚出门半步，又在走廊中看到王阿姨。
这次王阿姨走在他前面，正准备按电梯。
杨寿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忽然看见王阿姨那只泰迪犬扭过来头。
真扭头。
一百八十度的那种扭头。
黑色的小眼珠子，幽幽的盯着他。
“什么玩意？！”
杨寿一激灵，再仔细去看，发现泰迪犬已经恢复了正常，正歪着小脑袋，露出蠢萌的神态。
一定是这两天碰见怪事太多，心理压力太大，所以产生了幻觉。
杨寿安慰着自己，远处，王阿姨转身看到他，扬手招呼着：
“小杨啊，赶紧过来，电梯正好要到了。”
“好嘞。”
杨寿下意识往前迈步，但对上王阿姨的眼神时，一副惨烈的画面忽然在他眼前闪过。
那是在一个夜幕深沉的晚上，王阿姨出门遛狗，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到，人也好，狗也好，都不成样子，糊进路边花坛。
这一幕稍瞬即逝，很快，眼前依然是平静的走廊，和对他微笑的王阿姨。
但那恐怖的景象，深深印在杨寿脑海。
“王阿姨，你先下去，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带。”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电梯门滴的一声打开，王阿姨嘟嚷着，走了进去。
杨寿缓缓退回房间，背后一身冷汗。
他刚刚看到的，好像是王阿姨死亡的样子。
“主人，你怎么不等我们？”
这会儿功夫，杨蜜和热芭穿好衣服，乖巧站着。
杨寿苦笑一声，没多说什么，招了招手。
“你们一起跟我下去。”
“还有，别叫我主人，叫我……叫我杨哥吧。”
“嗯！杨哥！”
两位美女开心笑着，似乎在高兴杨寿终于接纳了她们。
杨寿扯了扯嘴角，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经过刚刚的事情，他隐约意识到，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正常。
也就说，这俩美女，很有可能就是纸人。
算了，纸人就纸人吧。
按道理来说，纸人是烧给死人的侍从，绝对忠心。
这一点应该不会错。
带她们下去，也能一起壮壮胆。
等电梯再次打开，杨寿确认没人，神色凝重，带着两女走进，按下按钮。
轿厢下沉，狭小密闭的空间，女人身上的香气更加清香动人。
精致的五官，灵动明媚的大眼睛，散发着淡淡热力的曼妙身躯。
怎么看，杨蜜和热芭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而不是单纯的纸人。
“纸人怕水，晚上可以试一试，看她们两个怕不怕。”
“哎，都是什么事啊。”
杨寿想的头疼，忍不住揉揉脑门。
电梯打开，一层的大厅光亮十足，阳光充沛，一如往日。
杨寿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心里不安。
“杨哥，看什么呢？”
大厅值班的年轻保安，小谢，笑着打招呼。
“没什么。”
杨寿应声说道，打量着小谢，“最近咱们楼里，有没有什么可疑情况？”
“有。”小谢严肃点头。
杨寿心中一紧，赶紧追问：“什么情况可疑？”
小谢憋不住笑，哈哈说道：“最近咱们楼里，最可疑的就是你。”
“杨哥，你后面这两位大美女怎么称呼？”
“肯定有一位是你的女朋友吧。”
杨寿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敢跟你杨哥开玩笑了是吧？还有，别乱说，她俩谁也不是我女朋友。”
但杨蜜和热芭齐齐说道：“不，我们都是杨哥的女朋友。”
娇媚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小保安愣了。
杨寿也愣了。
“你们比我还会玩笑。”和两位大美女说话，小谢有点腼腆，于是转头和杨寿说道：
“杨哥，不过说真的，你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
“你看你脸色白的，就像见了鬼一样。”
杨寿瞄了一圈，没见着王阿姨，随口回应道：
“我还真就见了鬼，小谢，你……”
眼前再度一花，浮现诡异的画面。
某天晚上，大楼中出现小偷，值班的小谢去追，好不容易追上，却被小偷反手捅了八刀，刀刀致命。
小谢倒在地上，双眼无神，胸膛抖动几下，嘴里一直在喷血。
“杨大哥，你怎么不说了？”
此刻的小谢挠了挠头，就站在杨寿面前，笑容中带着二十岁小青年的独有青涩，“你是不是晚上没睡好，做噩梦了？”
“我家有一个祖传配方，养觉安神有奇效，我要不发给你？”
杨寿挤出僵硬笑容，什么也没说，愣愣往大厅外面走去。
“杨大哥真的好奇怪。”
小谢又挠了挠头，有点迷茫。
不过注意到两名大美女跟着杨寿一起出去，他又变得一脸羡慕。
这种美女能有一个当女朋友那都是天大的好事。
但杨哥足足有两个。
杨哥真厉害。
……
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活着的没有一个。
杨寿坐在街边长椅上，一个个数着：
“这个是跳楼的。”
“这个是吊死的。”
“哈，这个奖励太多，把自己奖励死的。”
“辣眼睛。”
“可惜看镜子没用，不然我真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杨寿愁眉苦脸。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所有人的死法。
准确说，是能看到所有已死之人之前怎么死的画面。
这里不是真正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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