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入神游。
秦斩的变化并不只局限于外在看起来更加出尘。
还有他的心境。
此前，因为人屠的事情，难免有些危机和急迫感。
并非是因为雪月城挡不住，而是到时候时局动荡，又不知道离阳江湖那边到底会有如何打算。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
他从内而外，尽皆散发出一股轻松从容。
即便泰山崩于前，亦能谈笑风生。
这是一种心境上的变化，也是他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表现在外，就是愈发的神采飞扬。
再加上秦斩那丰神俊逸的面容，活脱脱一个天上谪仙。
明明只是一步跨出。
却是好似身侧已过千山万水，下一个瞬间便已然出现在演武场上。
傲然而立。
此前，因为天空突然发生异变而正处在震惊当中的老黄也是忽然回过神来。
他打量着秦斩的外貌，再感受他身上那般气质。
竟是生出一种，这天下男子尽皆不如眼前之人的想法来。
良久。
他这才摇了摇头，单是这份气度，自己公子就没得比。
虽说年龄尚且小，但已然有了大家风范。
他看着秦斩，微微一礼道：“公子风采果然不凡，方才那般惊天动地，想必是又有所突破？”
秦斩笑着点了点头：“侥幸入得神游。”
虽说老黄已经猜到了突破之人是秦斩，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震撼莫名。
他铸剑三十年，练剑三十年。
到了如今，也不过只是天象境巅峰，也就是这边的逍遥仙境。
可没想到，秦斩如此年纪，便入了神游玄境。
这已经不是妖孽能够形容的了。
他又赞叹几句，倒是十分诚恳。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如此知礼。
秦斩自然也不能落下。
他笑着道：“剑道一途，强横者多如牛毛，可却并非人人都能够有你这般心性。”
“听闻此次来问剑，为的只是磨砺剑意，拿回武帝城那柄剑？”
老黄闻言一愣，却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武帝城，他是必须要去一趟的。
可谁料。
秦斩又道：“今日我俩相谈甚欢，倒也多说两句，勿要见怪。”
“那王仙之能够霸占离阳武评榜多年，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战胜的，我辈剑者虽说一往无前，但有时候也要量力而行。”
几句交谈当中，秦斩发现老黄这人很好相处。
再加上前世看的电视剧小说中，也对老黄的死有些惋惜。
难免就劝说几句。
老黄却是大笑起来：“公子说的是，只是个人有个人的执念，我要是再不去，只怕老的动弹不了了。”
说着。
他将剑匣放在地上，缓缓展开。
“我们在这聊天，周遭的这些看客可等不及了，还请公子先品品老头子这剑。”
声音落下，便有道道剑气骤然升腾而起。
而那些前来观看的人，也发出阵阵惊呼。
剑九黄还是有些许名气的。
二日前听闻剑九黄要来问剑之时，便是引发了一阵议论。
如今，因为秦斩闭关略微有所耽搁。
这问剑楼当中早已经聚满了人。
除却一些江湖豪客之外。
甚至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等人也在此处。
他们在挑战之后，本就没有离开雪月城。
方才那剑意冲霄的动荡，将几人齐齐惊醒，便前来一观。
老黄身上这剑气骤然迸发，却也引得众人惊异。
叶孤城道：“这法子却是巧妙，以剑气做引，将自身剑意藏于剑气当中，看似平平无奇，却是杀招。”
陆小凤也点评道：“看来这天下强者还是多啊，剑意藏于剑气，等于是让剑意有了能够依托的实质，杀伤力倍增啊。”
老黄的剑意不显，只能看到剑气。
但在场的人当中也是不缺高手，当即便看了出来。
众人说话之间。
只见老黄伸手捏出剑诀。
那剑匣当中五柄长剑刹那出鞘。
而老黄身上的气势也是大变。
他身上竟是散发出各式各样的剑意，一时之间，竟是足足有五道之多。
这些剑意各有千秋，且也有着差别。
如此一幕，更是惹得全场沸腾。
五道剑意？！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李寒衣不过参悟两道剑意，就能够被称之为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如今这只能说略有名声的老黄，怎么可能会有五道剑意？
台下观看的众人尽皆嘈杂起来，唯有那些剑道高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李寒衣却是从其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她淡淡道：“此人在技之一道已然走到了极致。”
这话，却是让枪仙司空长风有些不解。
李寒衣解释道：“那并非是他真正拥有了五道剑意，而是其人自身的剑意特殊，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但却是能够让他同时操控多种剑意。”
“如今感受到的剑意，却是被封在了那五柄长剑当中，只是外物而已。”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被不少人听见，顿时觉得心中恍然。
连台上的老黄也朝着李寒衣看了一眼：“不愧是雪月剑仙，一眼便能够看的出来我这些小伎俩。”
他又看向秦斩道：“我的剑意特殊，乃是九九剑意，让我可以分心操控多种剑意。”
这九九剑意，说到底，便是一心多用。
老黄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所以才能如此。
但在秦斩看来，老黄却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剑者乃是要自身强大。
老黄身上名剑多的情况下，自然是强横无比。
但若手中没了剑，只怕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不过，这也给了秦斩些许启发，或许他之后也能够尝试一下。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
便在这时。
五道剑气喷薄而出。
继而，宛若电光火石，直奔秦斩而来。
气流瞬间被斩碎，甚至被拉扯出一道道狭长匹练。
直到匹练快要消散，才有鬼哭狼嚎的破空爆响骤然升腾。
在这剑光匹练之下，将秦斩上下四方完全封锁。
这一幕，也让在场众人尽皆紧张起来。
可下一秒。
秦斩手中长剑微微一扬。
一道煊赫无比，带着一股无敌碾压气势的剑意骤然奔涌而出。
可明明这般，那剑光却是无比飘逸。
看似轻飘飘的，却是有万均之重！
轰隆隆！！！
宛若闷雷炸响，更是好似滔天大河自九天垂落而下。
无数星光弥漫之下，剑意奔涌之间。
老黄那五柄长剑尽皆发出痛苦的轻吟。
随后。
竟是被秦斩这一剑震荡到了别处，斜斜插在演武场中。
而秦斩那一道剑意，在抵达老黄身前之时，竟是忽然转了一个直角，朝着天际飞去。
收发由心！
这一战的结果，已然不用多说。
老黄纵然使出了全身解数，却还是败的如此干脆！
听到这话，老黄先是一愣，而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昔日他有一柄剑留在了武帝城上，自是要去取回来。
但秦斩一眼看出来他心中所想，却也正好和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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