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一称，乃是突厥一族中，比可汗还要高的称谓。
代表了绝对的服从与敬仰。
赵恒不可能留在荒漠之中，做突厥可汗。
因此以天可汗来称呼于他，倒是恰如其分，可见寒氏之谋略心计。
听此称呼。
赵恒缓缓点了点头，他低下头，拍了拍寒氏的肩膀。
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你的忠诚，本殿下看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将突厥一族彻底屠杀殆尽，难免有伤天和，违背伦理。”
“不过……”
“本殿下乃是大乾的皇子，大乾与突厥的旧事，并不能如此草草了却。”
“所有吃过人肉的突厥人，已不堪为人，将其清除干净，突厥才可继续绵延下去。”
此言一出。
寒氏微微抬头，眼底露出一抹震惊。
突厥人主要以放牧为生，冬日便很难储存到充足的食物。
因此，能够不越过食人底线的突厥，最多只有半数。
天可汗此言，便是要半数突厥子民的性命。
可局势比人强。
死一半人，总比要了所有人的命强。
“属下明白。”
“即可便让寒部族人，去将此事解决掉。”
说着，他再度磕了一头。
赵恒见寒氏如此识相，并未对他的命令提出任何异议。
心中对其便略多了一丝认可。
眼中的冷淡之色稍缓，继续开口道：“并且从今以后，所有突厥人都必须认汉字，学习我大乾的礼仪道德，以及种植技术。”
“从明年起，突厥所获得的所有收益，都必须给本殿下进献四成。”
“至于教授这些的先生，过些日子本殿下会将他们送入突厥。”
既决定不将突厥灭族。
便该想法子，将突厥与大乾汉人同化。
让突厥荒漠，彻底成为大乾的一块土地。
至于教授突厥文明的人选……
薛家的那些族老便很合适，与其让他们整日窝在薛家分析朝堂局势，拼了老命的勾心斗角。
倒不如让他们来教化突厥，也算是让他们做些有实质意义的事情。
寒氏听闻此言。
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一抹欣喜若狂的笑容，望向赵恒的目光，也越发的崇敬与真挚。
他明白，若是靠着对大乾的烧杀抢掠，来维系生活。
突厥迟早有一日，会走入绝境之中。
唯有学到种植的技术，并习得礼仪道德，突厥才能够平稳的发展下去。
“属下遵令！”
“属下定会命所有突厥子民，认真学习，谨记殿下的恩德。”
如果能够将突厥的发展拨乱反正。
那么处死一半的突厥子民，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突厥之事，便暂且这么定下。
赵恒决意先在突厥王部中暂留三日。
一来，坐镇王部，免得旁生枝节。
二来，也好瞧瞧寒氏有没有异心，能否尽心完成他指派下的任务。
寒氏听闻赵恒欲留三日之意。
很是殷勤的斩杀了牛羊，准备好了帐篷，迎赵恒与六千将士住下。
有赵恒坐镇，他肃清突厥一事，也能容易许多。
待安排好赵恒与六千将士后。
寒氏便命人去寻寒香见过来。
……
寒氏帐篷中。
一堆稻草摞在一处，又在上头铺了几张鞣制好的兽皮，便可充作床铺。
在帐篷各处，摆放了许多野兽的骨头作为装饰。
角落又乱七八糟地，堆了几只材质与大小各异的箱子。
寒氏拉了一只箱子过来，让寒香见坐下。
旋即自己也寻了一只箱子坐了。
扭过过，满眼怜爱地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看了半响后。
他长叹口气，开口道：“香见，你母亲去得早，你是阿父唯一的子嗣，是阿父的掌上明珠。”
“但如今，阿父却不得不将你献给天可汗。”
“你可愿意？”
寒氏明白，仅凭今日的事情，赵恒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他的。
他若想彻底获得这位天可汗的认可，便还需再付出些什么，甚至是将自己的软肋亲手奉上。
况且，赵恒英俊潇洒，又武艺高强。
甚至在未来，他还将成为大乾的皇帝。
将女儿许配给他，倒也不算是委屈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寒香见冰雪聪明。
此事其中的关窍，与所关联的权利纷争，即便是寒氏不明说，她也心中有数。
况且，在同赵恒的这几日相处中，她便已经生出了许多爱慕的情愫。
她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有些害羞的微笑。
“女儿愿意侍奉在天可汗身边。”
“希望在女儿离开后，父亲可以保重身体，莫要太为汗国尽心竭虑。”
突厥女子素来直爽，喜欢便是喜欢，愿意便是愿意。
没什么好忸怩的。
只要天可汗愿意要她，她便心甘情愿侍奉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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