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食堂见闻

马华与胖子在王主任的身后，步步紧跟。

别看王主任身材圆润，两条肥硕的腿将整个工装裤都撑得立体起来，

但走起路来，可谓风风火火，步伐如风。

马华倒是跟得上王主任的步伐频率，但胖子可就难了，也不知道胖子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竟然此时就如此富态。

原本马华以为胖子的腰围是在进入食堂后才养起来的，现在看起来压根儿不是。

胖子气喘吁吁，时不时小跑一阵，跟上后又慢慢走几步，跟不上了继续小跑，如此往复！

王主任此时也回头看看胖子的囧态，眼中带有几分诧异，

他本来以为胖子类自己，现在看来这年轻人体力可不怎么好。

“体力跟不上可怎么行啊？”

王主任内心发出一声感慨，

“体力多重要啊！”

王主任心里继续念叨。

原本挺起的胸膛更加板儿正。

王主任又看了看神态自如的马华，暗自点了点头。

“这年轻人能行！”

王主任如是想道。

此时马华正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发现一路上很少有太过高大的树木。

马华心里清楚这是为了防范一些别有用心的暴徒对轧钢厂进行破坏而设计的。

跟古代皇宫的设计异曲同工。

走了几分钟，马华便远远的看见了轧钢厂食堂的标志，其通体是由石材和木材构成，木材上的红漆现已变得斑驳。

王主任一马当先，朝着食堂走去。

胖子赶紧替王主任揭开沾有污渍的白色门帘，马华有些无语，

“这tnd真卷！”

马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看着胖子那谄媚的胖脸，感慨道：

“果然，胖子还是那个胖子，一点儿都没变！”

“怪不得在原著中一直和原身争宠！”

马华也没管他，就跟着王主任进去了，

而此时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屁颠屁颠的跟进去。

抬眼看去，食堂里打扫的十分干净，每个饭桌的中央都放置了一只茶碗。

旁边的横梁上拉着一条横幅，上面用白字写着：

“浪费和偷窃都是巨大的犯罪！”

靠左边还有一名妇女在吭哧吭哧拖着地。

看见王主任的身影，这位工作人员赶忙打招呼：

“主任，您来是找何班长的吗？他在里边呢，我进去给您唤一声？”

“不用，你忙你的，我直接进去就行！”

王主任朝她摆摆手，

“那主任您自己进去，我还有一点活没完！”

说着，就开始拖起了地，比刚才拖得更起劲。

马华见状，感慨万千：“这一个个都是人精！”

随后马华和胖子跟着王主任进了厨房，

首先映入马华眼中的是一个眼袋耷拉着的中年男人，

他正如同佛像似的端坐在专属座位上，手里端着一缸茶水，边吹边喝，时不时摇摇头，嘴里砸吧一下，回味良久。

这跟几年后傻柱的神态如出一辙。

到这时马华又怎么会猜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呢？！

这不就是傻柱的父亲，食堂班长，手握家传手艺谭家菜的何大清嘛！

现在的他还没跟白寡妇去保城，还是别人眼中精明强干的食堂班长。

“哟，这不是王主任吗！怎么，今天过来检查工作啊！”

看到王主任，何大清赶忙站起来，朝着王主任打招呼，嘴里略显亲近的调侃，一点也没有他儿子傻柱未来的豪横。

“你这老何，打趣我不是？有你何大厨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主任也不介意何大清的调侃，反倒乐见其成，毕竟有能耐的大厨可是他干好工作的保障。

“今天给你送来两个学徒工，你们不是整天嚷嚷着说人手不够嘛！今天我是给你解决问题的！”

王主任直接说出来意，也没绕圈子。

“这两个学徒工现在你这里学两个月的手艺，

两个月后不是工厂技能级别考核么，有天赋且你瞧得上眼的，你就留下一个教他小炒手艺，

剩下的我得给老李送过去，他那边大锅饭人手也不够！”

“得嘞，我的好主任啊！您可真是及时雨，可谓是想什么来什么！”

何大清不要钱似的说着漂亮话。

“您放心，只要天赋和人品差不多，我就将真本事传给他们，我拿手的谭家菜都不保留！”

何大清打着保票。

漂亮话谁都会说，王主任也不在意，毕竟这话何大清都给他说过几遍了。

但王主任还是转过头向马华和胖子画着大饼：

“你们两个跟着何师傅好好学，他的手艺在整个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那一手谭家菜，你们若能学几手，受益无穷啊！”

马华对这大饼无感，

“要不是看过原著，我可能就信了。”

原著中马华对傻柱那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但愣是没学到半点手艺，一直转不了正，拿着学徒工资。

何大清父子一直遵循古代的传承方式：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

马华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得到人家的家传手艺。

马华对何家的手艺并不垂涎，他反正有挂，也不需要去巴结对方。

当然，马华虽说不在意，但胖子却显然当真了。

胖子的一双小眼睛露出别样的神采，胖脸上的谄媚一点都不收敛，神色热切的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不动声色，毕竟这样的人他看到的太多。

王主任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也不久留，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王主任走后，何大清重新坐回专属位置，将放在桌上热度不在的茶水又端起来，轻轻押了一口，摇摇头，显然不太满意。

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马华和胖子。

马华当然知道何大清在等什么，不就是在给新来的二人立规矩嘛！

厨房其他的人显然也清楚状况。

马华装傻充愣，站着一动不动，

胖子心眼就活泛多了，连忙端起何大清的茶杯，寻来热水壶给其加热，再恭敬的双手奉上，请何大清试茶。

何大清表情严肃的接过茶杯，架子十足，吹了吹水面上的浮茶，喝了一口。

随后端着茶杯，对胖子满意的点点头，

“你小子，不错，有前途，以后你就跟着我！”

胖子听了这话，欣喜若狂，赶紧顺杆儿爬，叫了何大清一句：

“师父！”

何大清摆手，“什么师父不师父，都新社会了，不过你愿意叫就叫吧！”

说完这句话，何大清才转头对着马华说道：

“那个……小马是吧？！你去帮忙切一下白菜！”

随后又赶紧补了一句：

“叫你切白菜是为你好，这个……这个切菜呀，对厨师来说，可以锻炼刀功，你去练吧！”

马华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朝白菜堆走去。

毕竟他才接触厨艺不久，厨艺的基本工还是可以再加强一些的。

马华开始切起了白菜，也没理会胖子看向自己那高人一等的目光。

四处观察，便发现了傻柱的身影，那小子正在何大清旁边的灶台上炒大锅菜，脸上尽是不耐烦的表情。

何大清见状，用力敲了敲茶缸，傻柱瞬间老实了，开始卖力颠锅。

就这样，马华第一天的厨房生涯就这样度过，也将该认得人基本上混了个脸熟。

太阳东起西落，时间流逝，在落霞的余晖中，厂子里的广播播放起红歌，下班的时间到了。

马华随着人流涌出工厂大门，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关系好的结伴而行，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马华加快步伐。

落日的光辉照在身上，整个身体似乎都散发着光芒。

目光所及，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