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工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白云撒向这片广阔的大地，

随后千万缕金线将这座古老的城市笼罩，从远处看去，仿佛是披了一层金纱。

“嘎吱”

大杂院冬日的第一扇门被住户推开，这似乎引起了连锁反应，人们陆陆续续从屋里走出。

大人该洗漱的洗漱，洗漱好的婆娘开始叫醒孩子，准备做饭！

顽皮的小破孩正是人厌狗嫌的年纪，联合上一群伙伴，到处捣乱，但不一会就被家长抓住狠狠揍了一顿。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吵醒了沉睡的马华。

马华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刺眼的阳光却使人格外安心。

马华躺在温热的火炕上，停顿了一会，才开始将胸口上盖的补丁棉袄反手穿上。

坐到床边，将棉鞋弯腰勾起，跳到地上，随手整理好衣领，出了屋！

马华来到父母房里准备吃饭，哥哥马强早已等好，坐等开饭！

“爸，早上好！”

马华向马父打了声招呼，又对马强点了点头。

走到饭桌前坐下，马华双手揣进袖口，蜷缩成一团。

“爸，我那工作有着落没？”

“我和你王叔说好了。”马父顿了顿，才接着说：

“你王叔现在是第三轧钢厂食堂主任，你过段时间去他那当个学徒工，等学到手艺转了正，一个月27.5。”

“要不是你老子我救过王主任的命，这样的好工作恐怕轮不到你小子。”

马父抽了口卷烟，在烟雾中眯了眯眼睛。

“你去上班后勤勤恳恳的干，别丢老子的人。”

看着马父弹了弹烟灰，马华赶紧向其打保证：

“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炊事员可是八大员之一，这么好的工作我不会搞砸的。”

马强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了马父一眼，又瞥了瞥马华。

马父瞧见了大儿子的小动作，朝他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笑骂道：

“你羡慕什么？你往后有我和你妈帮衬，你弟就靠自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马强有些委屈的嘟囔一声：

“我也没说什么啊！”

马华没搭理这个憨憨，对马父说：

“那我什么时间办理入职手续？能尽快就尽量快些，别夜长梦多！”

马父也觉得这话有道理，捻灭烟头，

“这样，明天我带你先办手续，事急从权，等你十八岁满，就正式入职。”

“不行，今天晚上我带些礼物去你王叔家走走门道，这事得尽快办好！”

马父一锤定音。

马华自然是求之不得，很多事情的失败都是“行百步，半九十。”

虽说原著中马华顺利入职了，但轮到他会不会有变动是说不准的。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

蝴蝶效应很难说的清楚。

三个人一起开始沉默，马父在思索着今晚的拜访事宜，马华也没多少有用的建议，至于马强，这家伙没心没肺，就等着开饭。

“强子，华子，过来端饭！”马母大声吆喝。

马华赶紧起身，前往厨房，马强在身后跟着。

至于马父，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主要的生产力，自然是不需要做这些琐事的。

今天的早饭和往常一模一样，棒子粥和窝窝头，再加一小碟咸菜。

嗯，粗粮嘛！对身体有好处，马华自我安慰。

他决定给马母说一下，从今天中午开始到自己上班之前，家里的饭都由自己承包，尽力在入职前有个不错的基础。

马华也不迟疑，将自己的想法给家人说了，马父当即表示支持，马母犹豫了下也答应下来。

反而是马强苦着一张脸，显然觉得自己的胃要受折磨了，心里想着去火柴厂吃早饭的可能。

但最后不得不放弃，他觉得自己这样浪费钱票会被马父打断腿！

马强扫了一眼马华；

“或许华子做饭的天赋不错呢。”马强心里自我慰藉。

马华有些奇怪，疑惑马强刚刚看自己的目光，根本没考虑大哥会对自己厨艺天赋产生怀疑。

吃完早饭，马父和马强腿着去上班，院子里的工人也开始三三两两返工，有自行车的工人按着车铃潇洒而去，引得其他工人羡慕不已。

一个小时后，马华开始计划小空间的整改方案，他准备去不远处的红星公社淘些庄稼种子。

给马母言语了一声，就出门去公交车站等车。

走在京城的巷道中，感受着这座古老城市的底蕴，马华悠闲的踱步前行。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终于到达公交车站。

极目远眺，远处的视野开阔无垠，湛蓝的天空镶嵌着几片白云。

“滴滴”公交车到站，马华两步赶一步的上了车。

“同志，去红星公社。”

“好的，六分钱。”

马华买了车票，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视野中的景物不停的往后倒退，身体随着路况的改变开始左右摇晃，一直晃到红星公社。

下了车，马华四处观望，目光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路口，这是红星公社的村口。

顺着村口的小路蜿蜒而上，路两边的冬小麦郁郁葱葱。

马华此行是去找初中同学寻求帮助，而同学的家就在红星公社。

以前这位同学因为学校离家远，选择住校，每次挨饿都是马华帮他，现在这位同学显然是最有能力帮马华忙的人。

不过马华也没立刻去找这位同学，毕竟，现在正好是农村人吃早饭的时间，现在的年月谁都不容易，马华多吃一些，同学家就可能多挨一顿饿。

马华看着两旁零零散散挂着枯叶的数目，一股“冬日多寂寥”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想用一句优美的诗歌描绘这样的情景。

“这树，真秃！”马华砸吧砸吧嘴，有些尴尬。

“也是，我一个工科生装什么文化人啊！”

马华释然了，觉得这个理由是可以说服自己的。

等了一会，马华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时才继续动身。

向路边劳作的人询问了下具体方位，最后被大队负责安保的队员引到同学家，登记清楚身份信息才离开。

“华子，你来之前怎么不捎个信呢？你看今天啥也没准备。”刘阳惊喜地看着马华。

马华略带嫌弃的摆摆手，

“得了吧，在学校你都没咋请客，今天倒是客气起来了！”

刘阳挠了挠头，

“这不是华子你第一次来我家，我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嘛！”

“行了，咱两之间就别瞎客气了，今天过来是有事相求，你可得帮我！”

刘阳尽管疑惑，但还是很坚定的拍拍胸口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马华感慨这个时代同学情谊的纯粹，直接开门见山：

“我家这个月的粮食定量不够了，所以今天来的目的是看看你们这有没有不要票的粮食，我可以多出些钱。”

刘阳听完马华的话语，眉头舒展，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不要票的粮食嘛，如果今天是陌生人来，那肯定是一粒粮食都没有，不过你开口，只要量不多，我找我二伯办这件事，他是队长！”

“这样，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刘阳起身往屋外跑去。

马华就在屋里等消息。

差不多几十分钟后，刘阳回来，灌了一口水，用衣袖擦擦嘴角。

“两天后的晚上，就在村口外的树林，十块钱的量，够了吧？！”

“够了，绝对够了！”马华有些惊喜，他没想到如此顺利。

“谢谢！刘阳！我得赶紧回去通知一声，免得我爹担忧。”

“啊？你这就走了，中午留下吃饭。”

马华笑着拒绝，还是那句话，这年代，谁都不容易！

刘阳一直将马华送上公交车才离去，马华向刘阳挥挥手，道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