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在青楼开书铺？”
朱棣震惊的抬起头来。
一双虎目之中，满是诧异。
随即感觉一阵啼笑皆非！
“这小兔崽子，唱的哪一出？”
“谁他娘的会去青楼看书？”
“这买卖，他能做起来？”
“简直就是瞎扯淡！”
“前些天咱还觉得他聪明。”
“现在看来，这小兔崽子。”
“就是个糊涂蛋！”
“净干些不着调的蠢事。”
胡濙脸上表情怪怪的。
干咳一声道：
“陛下，四皇子殿下的书铺，生意兴隆。”
“啥？生意兴隆？”
朱棣登时破防！
握着的笔，差点掉下来。
这太出乎朱棣意料。
以至于他都以为自己听错。
盯着胡濙，又问了一遍。
“去青楼开书铺，还能生意兴隆？”
“难不成，现在的读书人，都不去学堂。”
“改去青楼坊院学习去了？”
胡濙认真点了点头，正色道：“四皇子殿下的书铺，生意确实不错。”
嘶！
朱棣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似乎所有不可能的事情。
在朱爔这小兔崽子这里。
都是很自然而然的。
“那你仔细说说，这小兔崽子，是怎么开的书铺？”
“为何能生意兴隆？”
朱棣决心好好研究一下！
胡濙当即道：
“四皇子殿下就是，去青楼租了些房间。”
“挂上书铺的牌子。”
“对了，他们的书铺，名叫极乐书铺！”
“去大街上，请了些画师。”
“让画师临摹一些书籍画册。”
“然后便开始，出售和出租这些图书。”
“刚开业不久，便顾客云集，生意兴隆。”
朱棣一愣：
“就这么简单？”
胡濙点点头。
“正是。”
“他娘的，这钱这么好赚？”
朱棣摸头不着脑。
“他们都卖些什么书？”
胡濙早有准备。
将几本图书呈上。
《春天里的快乐时光！》。
《西厢艳谈》。
《村里的十三个小媳妇》。
看到这些书名。
朱棣不觉愤愤不平！
“这他娘的，都是些啥书？”
“就这乱七八糟的书名，竟然有人买？”
随即开始翻阅起来。
很快，朱棣便不淡定了。
一张老脸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他娘的，这小兔崽子，竟然干这勾当？”
“这不就是些勾栏瓦肆的，不入流的书么？”
“正经人谁会看这些？”
胡濙小声嘀咕道：“青楼坊院哪有正经人！”
朱棣双眉陡然竖起。
满脸怒容。
“这小兔崽子，不正经读书。”
“便在钻营这些买卖？”
胡濙吓得瑟瑟发抖。
不敢接话。
只是连连点头。
“他娘的，还真是机灵得很啊！”
“什么赚钱的路子，都想得到！”
“这次又是京师五巨头，一起开的书铺营生？”
胡濙嗫嚅着答道：
“正是京师五巨头。”
朱棣老脸一红。
“他娘的，朕这帮老弟兄的子侄。”
“都一个逑样！”
“咱就不该让咱老四。”
“跟他们这些小兔崽子厮混！”
胡濙听得一阵无语。
暗道皇帝这样护犊子，就有点过了！
明明朱爔，才是京师五巨头的老大。
朱棣骂骂咧咧了一阵。
慢慢平静下来。
又对京师五巨头的，书铺有些好奇。
“说说看，这些小兔崽子。”
“开这个书铺能赚多少钱？”
胡濙还真认真调查过。
当即如实道：
“陛下，据臣估计。”
“极乐书铺每个铺子。”
“除去给青楼，画师的分成。”
“每天大概能赚二两银子。”
“这两天，极乐书铺，已经扩展到二十几个青楼坊院。”
“几乎遍布，整个京师有名的青楼坊院。”
“所以臣估计，京师五巨头每天利润。”
“至少应该有五六十两银子。”
嘶！
朱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震惊不已。
“五六十两银子？”
“这么多？”
“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要赚个，两三千两银子？”
胡濙道：“现在极乐书铺刚刚开业。”
“收入估计还会增加！”
朱棣已经开始有些惊叹！
“他娘的，难怪他们要开书铺。”
“这么赚钱的营生，咱都想....咳咳，不说这个。”
朱棣可不是，不识民间事的皇帝。
相反他当皇帝之后，恢复了锦衣卫。
利用锦衣卫，监察百官，体察民情。
对大明京师，乃至全国的大情小事。
俱都了解。
所以他随即又疑惑不解起来。
“等会，据朕所知。”
“卖这种书的人，一直都有。”
“也没听说谁发财的。”
“怎么就唯独他们京师五巨头。”
“刚开始开业，便能赚这么多钱？”
胡濙指了指朱棣手中的书本。
“陛下，这些图书，画艺精良。”
“若抛开其它不论，算得上是艺术品。”
“不是其它地摊书能比的。”
这些图书，太辣眼睛！
朱棣没仔细看。
现在重新审视之后。
不由感到震撼。
“他娘的，这画工，果然不错。”
“还有这些图，看起来也是出自名家手笔！”
“这小兔崽子，上哪找的这么些高明画匠？”
胡濙道：“陛下，画师只是些，街头落魄画师。”
“他们都是按照范本临摹的。”
朱棣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了！”
“那他们的范本又是从何而来？”
胡濙道：“这个臣也调查过。”
“前些日子，京师五巨头去过文渊阁。”
“有一箱不雅书册，不能录入《文献大成》。”
“所以被丢弃。”
“刚好被京师五巨头买了过去！”
朱棣登时破防！
“啥？”
“这帮小兔崽子，是从咱的文渊阁，拿到的范本？”
“他娘的，这帮小兔崽子。”
“还真是无孔不入！”
“陛下，那这事如何处置？”
“要不要将极乐书铺取缔？”
胡濙试探着问道。
朱棣虎目圆睁，狠狠瞪了他一眼。
“取缔啥？”
“人家极乐书铺，犯了哪门子王法？”
胡濙一怔，暗道皇帝陛下，刚刚不是在发怒么？
皇帝的心思，喜怒无常。
真是伴君如伴虎！
胡濙赶紧陪笑道：“陛下说的是。”
“京师五巨头的极乐书铺，是正经产业。”
朱棣脸色倏然一沉，骂道：“你他娘的。”
“咱几时说过，极乐书铺是正经产业了？”
胡濙登时麻了！
朱棣看了看手中书本，沉吟半晌。
忽然道：“你说的不错。”
“读书毕竟是雅事，将书铺开到青楼。”
“这不是乱套了么？”
“那帮御史文臣，若是知道。”
“又该给咱递折子，闹腾了。”
“这样吧，传朕口谕。”
“从今以后，不许再在青楼坊院，开设书铺！”
“免得有损体面！”
“臣遵旨。”
胡濙应诺，随即问道：
“陛下，那这极乐书铺？”
朱棣没好气的道：“咱这口谕不是刚刚下达吗？”
“之前的，都不作数！”
胡濙终于知道，皇帝陛下还是护犊子的！
“是。”
“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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