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风风火火赶到怡春院。
那名领头的禁卫，便上前汇报。
“陛下，四皇子殿下已经进去半个时辰。”
朱棣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什么，去了半个时辰？”
“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
禁卫道：“四皇子刚进去不久，胡大人便跟着去了。”
“现在胡大人正陪着四皇子，在薇薇姑娘闺房听曲。”
“胡濙？”
“这个老东西，干嘛不直接将人带出来？”
“算了，既然胡濙在，朕便先回去了。”
“回头胡濙出来，让他来向朕禀报。”
朱棣一甩袖子，大踏步离去。
怡春院中。
薇薇姑娘闺房。
朱爔大剌剌的，斜靠在榻上。
双脚翘的老高。
听着优美的古筝曲子，逍遥自在。
胡濙则正襟危坐，小心的陪在一旁。
这家伙，一听说朱爔走进怡春院。
便急匆匆赶来，说什么都要跟着朱爔，一起听曲。
朱爔念在他对管家李福不错，便没有赶他走。
不过，胡濙的样子，哪里像是来听曲？
更像是来监视朱爔的。
这更让朱爔狐疑。
他该不会是自家老爹派来，监视自己的吧？
曲终。
薇薇姑娘一礼。
“多谢公子。”
朱爔淡淡一笑，豪气干云。
“呵呵，客气客气。”
特么的，花二十两银子的巨款。
不摆一下阔气，浑身难受。
走出怡春院。
胡濙如释重负。
朱爔却突兀的问道：“胡大人，你是不是已经找到我的父母了？”
胡濙眼皮一跳。
找是找到了，但不能说呀。
“快了快了，若有消息，我一定告诉公子。”
胡濙打着哈哈。
朱爔盯着他，继续问道：“胡大人，我爹是朱能？”
“什么？”
胡濙吓了一跳！
朱爔追问：“成国公朱能，到底是不是？”
胡濙心中不由啼笑皆非！
你是堂堂四皇子。
你爹是皇帝！
小小的朱能，何德何能？
心中如是想，嘴上却道：“朱公子为何这么想？”
朱爔冷静的分析道：
“除了成国公朱能，还有哪个姓朱的，能把我安排进国子监学堂？”
胡濙心道当然有，就是皇帝陛下。
嘴上却打着哈哈：
“朱公子，这事正在追查，请公子耐心等待。”
“朱公子，我有点事，先告辞了。”
胡濙怕朱爔继续追问，及时开溜！
看着他的背影，朱爔神色复杂。
“这个老狐狸！”
“不是朱能，还能是谁？”
“但我跟朱勇那愣小子，一点都不像啊！”
...
胡濙马不停蹄赶到宫中，向朱棣禀报。
“陛下，公子在薇薇姑娘闺房，只是听曲，并无其它。”
朱棣此时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不过面容依旧冷峻。
“哦？”
“花二十两银子，便只是听曲？”
“这小兔崽子倒是阔气得很！”
“他一个小小的茶楼东家，能有几个二十两银子？”
“这种行径，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胡濙解释道：“陛下，四皇子殿下今天赚了些钱。”
朱棣一愣：“赚钱？他上哪里赚钱？”
胡濙早有准备，拿出一块香皂来。
“陛下，四皇子殿下下学之后，到长安街贩卖香皂。”
“据臣估计，赚了五六十两银子。”
“什么？赚了五六十两银子？”
朱棣震惊不已，接过胡濙递来的香皂，
“就凭这个东西，你说它叫香皂？”
胡濙点点头，正色道：“正是。”
“香皂芳香浓郁，清洁效果极佳，比皇宫所用澡豆更高级。”
“四皇子殿下卖五两银子一块，一摆出来，便被京中贵妇抢购一空。”
朱棣下意识的轻轻摸了摸香皂，触感轻柔滑腻。
接着把香皂，凑近鼻子闻了闻。
但觉芳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
确实比皇宫澡豆更高级。
不由震惊连连：
“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东西？”
“咱怎么从来没见过？”
胡濙道：“据臣所知，香皂乃是第一次出售，应该是四皇子殿下所制。”
“呵，这臭小子还挺聪明！”朱棣喜形于色，不吝夸奖自己儿子。
“不过，赚五六十两银子，便败掉二十两银子。”
“这种行为，亦不可取。”
胡濙连连点头附和：
“陛下说得是。”
“不过微臣觉得，四皇子殿下似乎是有事，才去怡春院。”
朱棣瞪了他一眼：“有事，有什么事？”
胡濙老实答道：“臣也不清楚，这只是臣的直觉。”
朱棣脸色突然一寒，冷笑道：“直觉，你他娘的有什么直觉？”
“在朕这里，凡事只讲证据！”
“你若是想替朱高爔说好话，以此来讨好朕。”
“那就错了！”
“朕要的是忠臣，而不是溜须拍马的奸臣！”
胡濙一听，登时吓得跪倒在地。
磕头如捣蒜。
“陛下，臣冤枉啊！”
“今晚四皇子殿下问臣，说他爹是不是成国公朱能。”
“所以臣觉得，四皇子殿下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四皇子殿下如此聪慧，行事自然有分寸。”
朱棣一怔：“啥？这小子怀疑朕是朱能？”
胡濙道：“四皇子殿下说，姓朱的人里面，只有成国公朱能有能力，将他送进国子监学堂。”
朱棣突然绷不住，乐了！
“哈哈哈！”
“这臭小子，倒是挺聪明！”
“分析得有道理！很有道理！”
胡濙郁闷的一批。
不知道朱棣倒底是喜是怒！
只得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你还杵在那干嘛？赶紧滚蛋！”
胡濙如蒙大赦，赶紧告退。
朱棣打发走了胡濙，又叫来老和尚姚广孝。
将香皂交给他品鉴。
“姚师傅，你看看这香皂如何？”
姚广孝把玩着香皂，不由啧啧称奇。
“陛下，这香皂和澡豆差不多。”
“但却更加精致，所用香料搭配亦更加合理。”
“制作工艺，更是高明至极。”
“若老和尚没猜错，这应该是出自制香大师之手！”
朱棣哈哈大笑。
“老和尚，你这回真错了！”
姚广孝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瓜。
“那是何人所制？”
“咱先不告诉你。”
“咱拿香皂给皇后品鉴去。”
朱棣卖了个关子，然后径直朝徐皇后寝宫而去。
留下黑衣宰相姚广孝，独自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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