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迹很想告诉商陆，他的想法不对，而且危险。
可转念一想，倘若造孽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么自己执着于玄尊之死，又算什么？
只是为了真相？
不，当然不是，他要手刃凶手，讨回公告到。
如此一来，问题也就来了。
仙门需要公道，禅剑一如就不需要了？
“针扎到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
商陆看出天迹的迟疑，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调转方向鸿飞冥冥。
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九天玄尊麾下有奉天逍遥，有迹君.云徽子，更有地冥矢志不渝。
禅剑一如孑然一身，无人为他摇旗呐喊，就因为势单力薄，所以就要受到约束？
这是笑话，荒谬至极的笑话。
“或许如此吧，但至少得做点什么。”
“起码……不能让禅剑一如越陷越深。”
天迹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天，那里恰好飘过一团漆黑如墨的乌云，连带着他自己的心扉，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
避阳之山，阴气升腾之地。
人觉鬼体踱步缓行，他走的恨慢，且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清晰的脚印，深有数寸。
十步之后，又回转三步，复又横异三步。
连起来，仿佛一种古老神秘的阵法。
嗡！
黑烟飘聚，冥寒之气更盛。
人觉鬼体拂了拂衣袖，卷来风沙将脚印掩埋，随之阴沉笑道：“地冥，欢迎归来……难得仙门未留你做客，真是失了礼数啊。”
“鬼麒主此话，倒像是幸灾乐祸啊。”
地冥扫了眼地面沾染的新土，嘴角的冷笑寒了数分。
这是天迹和云徽子踏出仙门的轨迹。
怎么？
你鬼麒主想逆衍数术，找出通往仙门的关键？
可笑！
“怎会？”
“地冥能为，吾曾不曾质疑过。”
人觉鬼体咳嗽一声：“此行吾有收获，地冥呢？相信亦必有所得吧？”
“临阵脱逃，不该是战友的表现。”
地冥像是听不懂人觉鬼体的言外之意，冷笑道：“好朋友你说走就走，吾可是寒了心呢。”
“哎！”
人觉鬼体正色道：“要说临阵脱逃，那也是商陆带的头，那小子摆平了凤护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停顿片刻，他继续补充道：“而云徽子，天迹先后现身，证明事不可为，无谓之战又何必坚持？”
不痛不痒的两句话，将自己抛弃袍泽说的理所当然。
地冥闻言也只能默默感慨一句老奸巨猾。
“说及商陆，鬼麒主对此人有何看法？”
地冥也不屑深究，毕竟他和鬼麒主的关系还是合作期，尽管彼此心知肚明，一旦机会出现，将毫不犹豫的置对方于死地，但表面的和气是必须维持的。
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
“此子不易拿捏。”
人觉鬼体坦言道：“吾多次设计布局，皆无寸功……”
“趣味。”
地冥冷冷接话道：“你鬼麒主布局深渊，能将自己的阴谋转移众人焦点到我身上，谁敢说你毫无寸功？如此手腕，拿捏不了后辈茅庐？”
“我相信这难不住堂堂血暗源头，不是吗？”
人觉鬼体笑意不减，悠悠道：“但那商陆确实让鬼者为难，我调查过他，遗憾一无所获。”
看了看地冥，人觉鬼体继续说道：“他和逆神旸的渊源，似乎仅仅是渊源，精灵天下没有商陆这号人物，但这小子偏偏和精灵纠缠不清，更因精灵欲孽动武血暗源头……此事鬼者筹断良久却不得要领，地冥可否解惑？”
知其来处，晓其归处。
其人在意什么，对症下药即可驾驭自如。
事实上人觉鬼体也一直遵循着这项原则，前有恨吾峰，剑咫尺，后有纵横子，楚天行……
同样的计策百试不爽。
商陆则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总是给人觉鬼体无从下手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人觉鬼体会冒出不惜和地冥翻脸为代价，与商陆达成合作救出一众精灵。
邃又想到商陆好像没什么契约精神，万一人帮他救了出来，那小子来个死不认账。
届时地冥的怒火势必朝他倾泻。
如此，更加得不偿失。
“说不清楚。”
地冥摇了摇头，他也看不透商陆，那小子一身纯正的精灵功体，偏偏是人类之躯，又非要卷入精灵余孽的剧本。
换成一般人，杀也就杀了。
问题是纵观整个武林，根本找不出几个敢说根基稳压商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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