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列！？”局长惊呆了。
楚风点头道：“一整列！”
他笑了：“而且是一整列火车。”
局长沉默了，他的眼睛瞪的像是一对铜铃。
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
之前那两辆货车的物资，已经让他赚了五十万美金。
若是一整列火车的物资，又能赚多少！？
如果有了这笔钱，他完全可以移民到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都管不了他！
“我需要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一抹笑容，浮现在楚风的脸上。
他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已经是成了。
今天他过来，局长给他的感觉就很不对。
就好像，一直在暗示他。
嘴上说着舍不得，其实，就是在暗示，如果价格合适，也能忍痛割爱。
钱，谁不爱呢？
只不过有些人要脸。
你把钱甩人脸上，这事儿，肯定不好办。
可你若是让人捡钱的时候，把面子也赚了，那这事儿还能不成吗？
楚风不断的在图160的未来上下功夫，又何尝不是在给局长一个放手的理由呢？
您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图-160，这只美丽的白天鹅，可以再一次腾空翱翔！
“谢谢您带我参观，受益良多。”
“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咱们改天见。”
楚风走了，他已经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放风筝，要一松一紧，才能飞的更高。
扯的太紧，线，可是要断的。
……
傍晚。
今天出去的人，也都回来了。
楚风询问起今天的成果。
众人说道：
“名单上的人，今天访问了能有一半。”
“倒是都见过，他们也挺客气的，不难说话。”
“礼呢，倒是都收了，但都没有明确表态。”
“我们按照您的意思，也就是把话说出去了，没有逼得太紧。”
“明天，我们把名单上其他的人再拜访一下。过几天，再回访一下。”
楚风点了点头，流程就是这个流程。
回访的时候，如果不好攻克，他会亲自去。
能多拉拢一个高精尖人才，对厂子，对国家，都大有裨益。
楚风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厂长，您今天又去了设计局，见到那局长了吗？”
“是啊厂长，图-160的事情，您提了吗？他什么意思？”
“他愿意把飞机卖给我们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眼巴巴的看着楚风，都等待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工程师，他们想要。
飞机，他们也想要。
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思想出奇的一致。
看着几人期待的目光，楚风点了点头。
“耶！！！”
“厂长牛逼！”
“不愧是厂长，就是厉害，去了一趟，唉，事情就办成了！”
“棉袄换飞机！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何止是传奇啊，简直就是神话！”
“厂长牛逼！”
“厂长万……”
“哎哎哎，那句话不能说啊。”见他们越说越没边儿，楚风赶忙抬手，将余下的话按了下去。
他思忖了一下，说道：“局长呢，算是答应我了，不过呢，我也得知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他说，建造图-160需要特种钢材，怀疑咱们没有，我为了稳住他，就故意转移了话题。回头呢，他肯定能反应过来。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们，对这特种钢材，了解多少。”
几人沉默了片刻。
一名随行人员说道：
“这方面，我倒是知道一些，特种钢材，其是就是用于特殊用途的钢材。”
“咱们需要的，是航空级别钢材。”
“而航空级别钢材呢，对耐腐蚀、抗氧化、耐高温，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尤其是耐高温，这一点特别重要。”
“以前的飞机速度慢，普通的钢铁和铝镁合金就能用。”
“可自从喷气式飞机出现以后，飞机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飞机的速度越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热量就越高。”
“当温度超过250摄氏度之后呢，铝合金就不能用了，必须采用更耐高温的能突破‘热障’的钢材。”
说话的人，叫刘长海，是车间的一名技术工。
楚风带他来，就是老厂长举荐的，说他来过毛熊国，会俄语。
可楚风没想到，他竟然对特张钢材这么了解。
这不仅让他刮目相看。
“长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刘长海愣了，挠着头道：“我就是车间的技术工啊。”
“老厂长说，你以前来过毛熊国，来干什么的？”
“上学。”
“！！！”
此话一出，不光是楚风，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小王更是惊讶道：“长海，你来毛熊国留过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龙国现在，对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很看重，本科毕业都会委以重任。
如果留过学，那就更了不起了。
可是这样的事，他们竟然完全都没有听说过！
刘长海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来上过学，不过不是留学。”
“我那时候，是来这边工作，后来给一所大学的门卫混熟了，我就总混进去听课。”
“我呢，混了两年旁听，不过……没有文凭，也没有证明。”
话到此处，楚风也就明白了。
刘长海，是有些文化的。
只可惜，因为没有凭证，所以也就没办法得到和其他大学生一样的待遇。
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不看那个，只要你有本事，就有你发光的时候。”
“谢谢厂长。”刘长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楚风又问道：“那这种耐高温的航空钢材，怎么国家能造出来吗？”
刘长海摇摇头道：“这种钢材是咱们的短板，每年都要花好多钱进口，而且，人家还不一定卖。”
“嗯……”
楚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你们说，咱要是能把这炼钢的技术也一起搞到手，那咱厂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幻想当中。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辉煌的时代。
一架架雄伟的“白天鹅”，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向鹰酱，向将脚盆鸡，像所有欺负过他们的列强，发出无声的咆哮。
龙国，站起来了！
“干！如果连炼钢技术也弄回去，咱们可就发了啊！”
“呸！什么发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和国家的辉煌腾飞比起来，钱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只要咱们的国家能站起来，人民就能站起来。只要龙国的人民能站起来，咱的腰杆子就直了，只要咱的腰杆子直了，还能缺了钱花？”
“就是，到时候，那些列强还敢跟咱们瞪眼？他们都得把咱供起来！”
楚风思忖了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像是问他们，也像是自言自语：“我如果上报，说这种钢材我们已经到了攻坚阶段，还需要五百万的投入就可以攻克技术，国家会不会批给我们这笔钱呢？”
现在，毛熊国正处于一个特殊的阶段。
五百万全换成物资，到了这边，甚至可以翻十倍！
那就是五千万！
只要抓紧时间，把利益最大化，就算砸，也能把那些人才砸到手了吧？
楚风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说道：“厂长，我，我发现你好像教科书上的一种人。”
楚风道：什么人？
小王说：“买办！”
楚风愣了一下，随后一脚把小王踹翻在地。
“干你娘！咱们是国企！你个傻逼！”
买办！
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那不就等于说他是汉奸？
“咳咳，行了，别一天乱扣帽子，你们是生怕我进不去是咋地？”
自认尴尬的笑笑。
随后也反应了过来。
这件事，能做！
要是他们厂子，能把图-160和航空钢材的技术，一起弄去回去。
那以后国家一定会为拥有北机厂而骄傲！
而他们，可都是北机厂的一员！
光荣，同样属于他们！
……
图波列夫设计局。
自打楚风走后，局长就陷入了沉思。
一整列火车物资，已经打动了他。
那些东西的价值越来越高，他随便一转手，就至少可以卖三百万美金！
三百万美金啊！
有了这笔钱，他马上就可以移民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和买办，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有沉默了。
他的良心，受到了深深的谴责。
为了钱，将图-160送给别国，就等于让他出卖自己的祖国。
这让他很难受。
也让他心中的红色信仰，开始动摇。
“可是……”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那停在院中，已经锈迹斑斑的图-160，更是一阵心疼。
“你也不愿意，在这里慢慢腐朽的吧。”
“你肯定，也想再次展翅翱翔的吧！”
他伸出手，抚摸着这架由他亲自参与打造的飞机。
他的眼神，充满柔情，又逐渐坚定！
“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不可以为了自己，而毁掉你的未来！”
“我已经老了，可你还年轻，你的未来，在更广阔的天空！”
“可是这里红旗已经落下，已经没有你可以翱翔的天空。”
“龙国的红旗依旧耸立！那里，有你的未来！”
“我不是买办，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我的信仰！”
局长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乞乞科夫，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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