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黑暗

黑暗。

我想要呼吸，却痛苦万分。

肺叶和喉咙里感觉没有任何东西，像是吸气到一半时就掐住气息，让肺脏辛苦地等待着。我张开嘴巴，喉咙全开，但却抽不进气，胸腔里面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内脏。

我的四肢和肌肉全都不听使唤。我不能呼吸，就快要憋死了。我的血压渐增，胸口和四肢却慢慢麻痹。我想大叫，想把自己的脸皮撕破，想要痛苦的嚎叫起来——可我被困住了，我做不到，我动不了。

黑暗。

我好像要想起什么，但是又不清楚是什么。

但是我一定要想起来。

那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我失败了，对手的脸庞我已经看不清楚了，血和泪从眼皮上流了下来。我很虚弱，很饥饿，我想要吞噬一切看到的东西，但是我没力气，我没法反抗。

黑暗。

雨越下越大，把我身上的血迹和污泥都给冲散了。那场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眼睁睁地看着积水越来越高，没过我的半身，没过我的鼻尖，我被水呛住了，没法呼吸，想要站立起来，却还是没有办法。

只能让越下越大的雨，越来越深的积水，把我淹没在里面。

........

眼前只有黑暗。

“我要复仇。”

这是谁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要复仇！”

我这又是在哪里，我叫什么名字。

“我要复仇！！”

对了，我叫景先，我正在接受一场考验。但是刚才的那些记忆，那些场景，并不是属于自己的。

我被剑气劈成两半，然后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我要复仇！！！”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要把自己的耳膜震碎。

突然一道亮光，照射的景先不能睁开眼睛。

自己感受到，手上正握着什么东西。

睁眼一看，正是那个恶魔拿着的那柄大剑。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剑柄上传来了扑通扑通的心跳。

再看一眼自己的身体，早已不是原来的那副模样。

血红的手臂，黑色的铠甲。正是先前那只恶魔的形象。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握着那柄大剑的右手，缠绕着许多黑色的锁链。

不必多说，那正是支配系统的锁链。

景先缓缓地将那柄大剑举到自己的面前，通过剑身上血液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脸庞。

恶魔般的双角，恶魔般的面具，但是那双眼睛，毫无疑问是属于自己的。

能感受到身体里不断涌出力量，那种畅快的感觉，让景先产生一股冲动。

翱翔的冲动。

他张开双翼，从湖面上一跃而起，飞向了那轮悬挂在高空之中的圆月。

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从自己的内心冒出。

挥舞起手中的大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庞大灵力，景先向月亮挥出了一剑。

月亮，居然被景先的剑气挥碎了。

他放生大笑起来。

他早就发现，像镜子一样的湖面之上，居然没有月亮的倒影。

这轮圆月，本身就是虚假的。

划破月亮之后，自己能感受到周围的景象正在不断地变化，他的意识也在飞速地消散。

.......

艾莉莎感觉到了景先的灵压又回来了，并且变得更加凶猛霸道，她一直悬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主人安全，这就足够了。

但是一旁虎视眈眈的其他虚，也同样感受到了。这就是一个信号，它们该动手的信号。

一群凶神恶煞的角色从阴影里显身，将景先正在试炼的湖水团团围住，它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夺取尚在水牢里的力量，否则等景先真的蜕变成功，可能就来不及了。

祖尔温仍然在一旁看着，没有允许，也没有阻止。

艾莉莎将自己的所有灵魂全部抽出，利用灵魂分流的能力创造出众多分身，用来拖延这些小偷的推进，自己也因为动用了太多的灵力而昏迷过去。

就算已经竭尽了全力，但是起到的作用依然有限，能够拖延，但远不能阻止。

越来越多的虚跳进了湖水之中，有些稍微弱小一点的个体，直接就被湖水吞噬了，但这也并不能妨碍其他虚的脚步。

虚对于力量的渴望，可谓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有时候即使要冒着生命危险，都没法阻止那种冲动。越来越多的虚就像丧尸一般，疯狂的向湖中心扑去。

艾莉莎的灵魂碎片也支撑不住这凶猛的攻势，败下阵来。水牢附近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而在其中一直沉睡的景先，此时睁开了双眼。

瞳孔之中，散发出了巨大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