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许言在危言耸听。
而是实时便是如此！
想想夏商西周，春秋战国，以及秦汉时期，中原朝廷对面对外族入侵的态度。
再想想儒家兴盛之后的后唐，以及宋元明清。
汉朝之前，面对外族的入侵，无论战败战胜与否，都鲜有会投靠异族，充当异族的奴才和急先锋。
而等到儒道大兴之后。
中原士人、商贾等，投敌者。
可谓是数不胜数。
尤其是到了大怂朝。
整个国家的血气和骨气都差不多磨灭殆尽。
当朝天子率先投敌，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求和派。
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秦汉时期，绝对是想都不敢想。
而在这里面，儒家的学说和礼仪，绝对是起了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
许言说完。
刘彻依旧在沉思。
他在考虑这件事的利弊。
毕竟，任由许言说的再好，儒家的礼仪作用也摆在那里。
不仅能满足天子帝王的虚荣感。
还能够增强天子的威仪，让人获得高人一等，生杀予夺的快感。
尤其是天子出巡，万千百姓伏首的时候。
那场面。
那感觉。
更是让刘彻忍不住迷醉，难以放弃。
然而这情况就跟许言说的一样。
一个面子一个里子。
你究竟是想要面子，从而导致一系列的不可测后果。
还是想要里子。
究竟要不要更改儒家礼仪。
对年轻有着雄心壮志的武帝刘彻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
他所需要考虑的，无非是改变儒家礼仪中间有可能遇到的阻碍和困难。
大汉虽然不像后世大明，朝臣们动不动都拿祖制来说话。
但是，在没有真正掌权之前。
刘彻想要更改刘邦定下的规章制度，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陷入沉思，考虑这里面的利弊。
许言看了眼刘彻，也没有明言劝说他更改儒家礼仪，而是继续道：“先前陛下不是问我，要如何应对儒家的礼仪制约吗？”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陛下只需要将‘礼’的权柄从儒家中拿回来就行了。”
“儒家的礼，依托于天子王权，所以同样也受天子王权的制约。”
“陛下只需挑选一些信得过的宗室族老或者宫中内侍人员，成立一个皇家礼仪部门，专门负责祭祀礼仪的准备和制定，便能轻而易举的除去儒家‘礼’的制约。”
许言悠悠开口，一语道出针对儒家“礼”的办法。
正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说白了。
书生也好。
儒家也罢。
都是依附于天子皇权之上，才能兴盛于世。
如果天子真要对儒家动手。
其他朝代不好说。
至少在秦汉时期，儒家是没有丝毫阻挡之力的。
君不见。
先秦时候，始皇帝焚书坑儒，驱逐众儒生出咸阳城。
也没见哪个儒生，或者儒家大贤敢跳出来嘴炮和提意见啊！
毕竟始皇帝可不会惯着你。
你敢跳出来，他就敢杀敢埋。
绝对的一条龙服务。
年轻的武帝刘彻，虽然还没有始皇帝的霸气，能够顺昌逆亡。
却也有着常人没有的聪慧和果断。
他听到许言回答，脸上不由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知道自己将事情想的复杂了。
作为天子。
想要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祭祀礼仪的部门。
那绝对是在正常不过了。
通过这种方法，将“礼”的使用权和制定权从儒家学说中剥夺出来。
任谁都提不出反对的建议。
至于将“礼”掌控在自己手中，是不是要重新设定大汉现有的礼仪，也全都在刘彻的一念之间了。
想到这里，刘彻脸上的犹豫和纠结瞬间消失不见，不由大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却是彻想多了。”
“正所谓，国之大事莫过于祀！”
“‘礼’作为祀的一部分，本就该由天子掌控和制定，儒家此举，却是越权了。”
许言闻言，笑了笑不再谈礼，而是继续道：“儒家的君子六艺，礼之后，便是乐、射、御、书、数五艺了！”
“其中乐，不过是用来演奏，于治国无益。”
“射，则是军中士卒所修，钻研此道，莫不是想要从军报国不成？”
“再其后便是御了。”
“御者，也就是驾车。”
“如今战争，战车已经被淘汰，儒家众君子钻研驾车之法，难不成是想要做一马夫？”
“最后就是书和数了。”
“书为书法，其道理与乐相同，虽然可陶冶情操，却于治国无益。”
“儒家君子六艺中，唯一一项对治国有所帮助的，便是数之一道了。”
“然而，数之一道，真正的大才，恐怕还要看商贾和阴阳学家，儒生们所学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又如何能用来治国？”
没错。
古代的数之一道。
也就是数学问题。
这方面的问题，指望儒家的儒生，还不如指望被人看不起的商贾。
毕竟商贾做的就是交易买卖，不精通数学计算，恐怕被人卖了都要给人数钱。
他们这些人，在数算领域，真不要比儒生们强太多。
没办法。
古代的数之一道，说白了就是算数和度量问题。
你真要给他们搞个微积分，几何学什么，他们也看不懂的。
至于说，阴阳学家中为何也有数道大才？
这就跟人的专业领域有关系了。
阴阳学家说白了就是研究星象，天文，历法等方面的专业人士，擅长的就是数据推演。
像后世大名鼎鼎的祖冲之，便是天文学家。
再比如汉朝的耿寿昌，张衡等人，同样也是天文学家，兼职数学家。
尤其是耿寿昌，更是和张仓一同编订了《九章算术》。
你说阴阳学家里面有没有数学大才？
除此之外，还有法家的商鞅，度衡量，真正意义上的制定了“亩”的单位。
而儒家又在数学一道上，有什么名人存在？
说白了。
儒家的君子六艺，说是儒家的六艺，还不如说是东拼西凑而成。
除了礼和书，这两方面勉勉强强的跟儒家有点关系，其余的乐、射、御、数四道，跟儒家学说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儒家将这四道纳入自己的学说中，纯粹跟《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一样，将别人的东西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有任何一个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也是许言觉得儒家学说欺世盗名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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