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开紫禁,人从阊阖觐龙光。
在清晨的阳光下,大臣们分成六列上朝。
苏昊是第一次上朝。
眼前的金銮殿,黄顶红墙,两翼黄琉璃瓦顶逐渐跌落,气势恢宏。
文官魁首张居正靠右而行,武将鳌头顾剑山偏左。
太子走在顾剑山身旁,四皇子走在张居正身旁,似乎都在讨论什么。
苏昊作为从二品的中书省参知政事,位置还是很靠前的。
他回头望,人头攒动,玉打玉,声琅琅,上朝的官员还真多。
不过,能够进入金銮殿的就只有几十人了。
余下的,进不了大殿,或者这辈子,都进不了大殿。
许多京城官员,一辈子也只能远远的看见皇上。
当有资格进入大殿的大臣们站定,穿着龙袍的天子出现。
他身旁面容肃穆的太监朗声道:
“朝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拜后,早朝开始。
大臣们开始向皇帝揍事。
苏昊手里拿着一个折子,他要开第一枪。
眼看朝会差不多要结束了,他跨出一步,拜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上奏。”
乾帝看到是苏昊,一笑:
“苏昊第一天上朝,就有折子,很好,你说说。”
苏昊目光扫过那些大臣后,沉声道:
“陛下命臣研究朝政之弊,臣有了第一条建议。”
“就是并省官员!”
此话一出,群臣惊呼。
坐在龙椅上的乾帝,眼睛却是一亮。
大乾朝官吏冗余,官署冗杂,是他早就发现的弊端。
不仅是他,就是先帝时期,先帝也深知其害,可都不敢走出并省官员这一步。
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乾帝早就想走出这一步。
但是,他暗示过几次,大臣们都不同意。
张居正内心是同意的,可这些年他得罪了太多的勋贵,短时间内不想再次树敌。
这事就一直拖着。
今日,终于有人提了。
“嗯,说说你的想法。”乾帝哄声道。
苏昊从容镇定,丝毫不惧大臣们的目光,道:
“先帝创业时期,为了笼络世家大族,不得不大量封官,据吏部存档记载,在进军关中的途中,就曾经有一天,有录用上千名官员的记录。”
“一路下来,官员越来越多,原本一个人能干的事情,现在就不得不分给三个人,五个人甚至十几个人,最后朝廷一道公文,到下面州县,要用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月啊,这会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耽误多少事啊。就这个效率,朝廷还怎么办事?”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就接话了。
吏部尚书王昭道:
“苏大人说的是,官员冗杂之害,历来已久,先帝时期也动过并省官员的念头。”
“但是,他最后没有去做,为什么?”
“先帝英明神武,他知道封管是笼络人心的一件好事,而摘掉别人的乌纱帽,是会得罪人的啊。”
“笼络天下世家大族的心,非常不易,但要失掉这些人心,却不费吹灰之力。”
王昭的话出来,大家纷纷赞同。
乾帝冰冷的目光扫过。
他知道,并省官员,起码要裁撤大部分。
而大臣们盘根错节,动一个影响三个。
他们都不想丢乌纱帽啊。
这件事,极其难办。
他看到苏昊就要说话,立即挥手阻止,一笑道:
“并省官员的事,影响巨大,大家都在想想,明日再议。”
“退朝!”
大臣们再拜,而后退出金銮殿。
张居正喊住了苏昊,一笑:
“你小子,这事怎么不跟我大声招呼?第一天上朝,就放一个炸雷。”
“几乎得罪了满朝的官员,你行!”
苏昊扶额道:
“丞相,我昨儿跟你讨论过这事的啊,你还赞同我来着。”
张居正摆摆手:
“我没让你上奏啊。”
苏昊心中大骂老狐狸。
张居正笑呵呵道:
“不过,你倒是说中了皇帝的心思,他会再次重用你的哦。”
两人正聊着。
韩貂寺走了过来,含笑道:
“丞相,苏大人,陛下召见。”
两人相识一眼,跟着韩貂寺来到了奉天殿。
进了大殿,发现太子,四皇子都在,还有大将军顾剑山,威武侯谢玉,尚书令萧钦言,御史中丞刘谦,吏部尚书王昭。
他们见到苏昊的出现,都很意外。
很明显,这种级别的小朝会,他还不够资格。
苏昊进门后,站在最后。
四皇子转头,朝他眨了眨眼。
苏昊一个白眼。
特娘的,这个四皇子吊儿郎当的,是怎么深受陛下器重的?
“人都到齐了,咱们一起议一议苏……”乾帝看了眼躲在最后面的苏昊好,喊道,“苏昊,你上前面来,在朝堂上你点了个炸雷,这会躲起来了?”
苏昊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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