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蔡襄，曾巩那边便不会有任何意见。
齐衡同样没有。
只不过瞧晏几道皱眉的神情，他似乎认为，哪怕是蔡襄，也没资格评判他的诗词。
他的骄傲自负，是真的目空一切。
当然，没人理他也就是了。
蔡襄站在高处，笑道：“诸位不必拘礼，老夫今夜也是樊楼过客。”
“若因老夫打扰了诸位雅斗，反而不美。”
曾巩等人再次躬身，这才落座。
期间。
有几个宦官子弟向齐衡这边狠狠瞪了几眼，好像是不满他们面对蔡襄和王安石，依旧倨傲无礼。
但顾廷烨这帮人怎么可能惯着他们，当即有的瞪眼，有的捏拳，恶意满满。
随后。
等众人都坐好，楼里也安静下来。
蔡襄这才捻须评判。
“说实话，这两首词真不好断。”
“无论用词遣句，均是瑰丽大方，上上之选。”
“唯一区别在于——”
“一个婉约柔美，一个悲壮豪迈，风格不同。”
“老夫固然更倾心小公爷这首。”
“但秉公而言，这两首词，都是不可多得的传世名篇，分不出高下——便断一个不分高下。”
“如何？”
曾巩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晏几道，尔后拱手。
“老大人所言甚是。”
其实，他们这些人也是这个看法。
楼里又有人道：“老大人字字珠玑，果然真知灼见。”
一时间。
齐衡险些笑场。
他极为同情的看向魏行嫣。
发现后者果然悲愤满脸。
怎么同样的话……她说出来就是蒙混过关，蔡襄说出来就是真知灼见？
这是为什么？
蔡襄又道：“好了，依老夫之见，还是速速进行下一场。”
“由那位张姑娘出题，再论高低。”
——这才是他出面的真正原因！
他和王安石当时也被这两首词深深震撼。
尤其是齐衡那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更是让他二人心神激荡。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位横空出世的齐小公爷，究竟还能为大宋文坛带来怎样的轰动之作！
……
张好好屈膝见礼。
她出道不久，声名远不如魏行嫣，也排不上汴京十行首。
——要不然为何称呼魏行首，称她却是张姑娘？
她迫切的需要一次机会，一次让她闻名汴京的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成为十行首，她还想超越十行首！
张好好风情万种的看向齐衡。
她的美才是真正的妖艳妩媚，勾心夺魄。
她柔柔弱弱道：“小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出题。”
“只是方才魏姐姐弹了曲临江仙。”
“小女子却是唱了一首如梦令，还唱了一首鹊桥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细不可闻。
这一下。
非但是满楼愕然，哄堂大笑。
就连她身边的魏行嫣也满是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她居然是把魏行嫣的小心思整个拿了过来！
而且不知足！
开口就是两首！
这姑娘的野心，委实是可昭日月。
但……谁会和一个小女子计较？
何况是如此诱人的一个女子？
齐衡这才明白她为何这样看他。
“她是在恳求他能够答应下来。”
“她也知道，一旦齐衡拒绝，她非但有可能一首词也落不着，从此以后，她也就成整个汴京城的笑话了。”
想清此节，齐衡不由玩味，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有点意思。
他无所谓，便看向对面曾巩。
没想到——
为了防止他再次说出那三个噩梦字眼，曾巩竟是顾不上多想，抢先开口。
“我们都行！”
齐衡哑然一笑，也不废话。
“请。”
曾巩目光巡视，最后视线定格。
“少游，你来！”
少游？
这个名字顿时便让齐衡如临大敌。
总感觉熟悉，但又毫无印象。
陆游他倒是知道，可那是两百年以后了。
这究竟是谁的表字？
他思虑良久，忽然感觉他是不是过于敏感，有些惊弓之鸟了？
总不可能随便撞个人，就是不世出的千古名人吧？
……
这同时。
齐衡犹自狐疑。
身边的梁六郎忽然问顾廷烨。
“那曾子固怎么每每都是要别人出面？”
“他为何不自己下场？”
提起曾巩，顾廷烨冷笑连连。
“这个匹夫……他不敢！”
“元若一进门便和他对了一首诗，他心中忌惮。”
梁晗还是不解。
“他怕什么？”
“怕输？”
“怕输为何还来？”
顾廷烨不假思索。
“不是他怕输。”
“是他输不起！”
“你要知道，他是欧阳修的闭门弟子。”
“倘若他下场输给元若……欧阳修的面子往哪放？”
“正因为都知道这一点，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他下场。”
梁晗恍然大悟。
一句话概括。
欧阳修文坛领袖的地位不容动摇，曾巩既是闭门弟子，便须维护。
本书由飞卢小说网提供。.
安装:下载飞卢小说App签到赚VIP点!
限时:注册会员赠200点卷,立即抢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