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军偷摸着从车间溜了出来，没有让刘海中发现。
“老胡，我在这。”
胖子从一棵大树后显出了身形。
“老胡，幸亏你出来了，再不出来我都要冻傻了，这大冷天的，呼呼……”
胖子搓着手，嘴里吐出白色雾气。
“胖子，你不会搁大树那儿尿了吧？”
胡建军问道。
胖子这要不是一通尿带走了体温，也不至于冻成这样啊。
“老胡，你这可就小看革m同志了啊，咱进步青年怎么可能随地大小便呢？”
胖子兀自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结果。
下一刻。
胡建军也急不可耐的冲到了大树后面，淅淅沥沥的放起水来。
“嘿嘿，原来你也憋不住了。”
胖子傻乐呵。
等胡建军卸完货出来，也是冻得搓起了手，道：“这里先不管了，咱们出去，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俩人很快到了门口，跟门房大爷打了招呼，就出了厂大门。
“老胡，到底看到了什么，刘师傅做什么了？”
胖子忍不住问道。
二人的酒劲这个时候差不多都过去了。
胡建军就把自己看到的以及想到的都给胖子一说。
“我去他姥姥的易中海，平时在车间里面人五人六、装模作样，私底下就干这种龌龊事儿！还有这个刘海中，也是一丘之貉！”
胖子义愤填膺。
“老胡，你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吧，他们可是贼啊，回头还得给你扣个剽窃的罪名。”
“当然不能便宜他们。这样，胖子，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刘主任家，看看他怎么说。”
胡建军心里其实还有点疑虑。
万一刘主任真和刘海中有点渊源，从而画了图纸给刘海中，这件事儿就又是另一种处理方案了。
所以，刘主任家，必须得去拜访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
东直门的一个胡同。
胡建军和胖子的身影出现。
“我记得刘主任家就在这胡同的大院里，之前他儿子结婚，咱们还来喝过喜酒，对吧？”
“没错，就是这里。走，咱进去。”
俩人按着记忆，敲响了刘主任的家门。
“哟，建军、王凯，你俩怎么来了，外头冷，快屋里坐。”
刘主任一见是他们俩，赶紧让他们进屋。
屋里没其他人，刘主任的老伴在饥荒第二年就去世了，儿子成家之后也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没有同他一块儿住。
“来，喝口水，暖暖身子。唔，你俩还去喝酒了。”
刘主任递过水杯的时候，也是闻到了二人身上的酒味儿。
俩人笑了笑，喝过水之后。
刘主任就问：“大晚上来，肯定找我有事儿，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胡建军道：“主任，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把指甲剪的消息泄露出去。”
他问得很直白，一点没顾及对方是车间主任。
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措辞，就是要简单直白开门见山，如果刘永富真的走漏了消息，面对突然的质问，一定会露出什么破绽。
“你是说，有人知道了指甲剪的消息？”
刘主任不答反问，神色很是严肃。
他得到厂长的嘱咐，是一定不能提早泄露消息，就怕别人抢先弄出了发明，让他们陷入被动。
这个年代的知识产权法律还不够完善，很容易就被人抢了先机。
光看刘主任的神情，胡建军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主任，看来你确实不知情。情况是这样，我和胖子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钳工二车间的刘师傅，发现他有点鬼鬼祟祟的，然后就跟上去查看情况。”
胖子接着胡建军的话，道：“然后建军就看到了刘师傅正在连夜赶工，制作指甲剪呢。”
“有这回事儿？”
刘主任眉头紧皱，沉吟起来。
片刻之后。
“那么说来，你们是怀疑我泄露了消息和图纸，所以前来证实，但其实你们也猜到，问题八成不在我这里，对不对？而且，你们认为最大嫌疑人，应该是易师傅。”
胡建军和王胖子都讪笑了一下。
刘主任果然精明。
确实，如果不是有八成把握不是刘主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直接找上门。
刘主任道：“既然如此，说说你的计划吧。”
他也是直来直去的人。
“主任，我想，既然他们是想抢先制作出指甲剪交给厂里，那么必须要保证他们的东西，比我的要精良实用，否则就只有被我的淘汰。”
刘主任点头：“没错，是这个理儿。”
胡建军接着道：
“如此一来，他们就达不到目的。虽然可以倒打一耙说我剽窃，但那时候可没有什么说服力。所以，我想来个引蛇出洞。
故意把短板露给他们，让他们误以为已经时机成熟，可以上交给厂里了。到时候，我再把更好的产品交给杨厂长。届时双方闹起来，只需调查双方的制作时间，就能比对出谁说谎。”
胡建军的计划，可以说很成熟了。
刘海中连夜加班，是工厂开了批条的，可以查证。
而胡建军上交初代指甲剪的时间更早，这个杨厂长就能证实。
到时候就是请君入瓮，现场捉鳖了！
当场打出原形，才能定性和惩罚。
“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就提前给杨厂长汇报一下情况，他一定会惩处这种不正之风的。”
刘主任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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