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十一）

二人见陆阿九先就拿出了二十个大洋，说是这些天的住宿费，便不好意思地说店面太小，怕是会怠慢客人，建议他们去城中的大字号客栈-福祥酒楼去，那里的天字间房间就是专门招待她这样的贵客的。

陆阿九却无意去福祥酒楼，只是淡笑着说：“现在天色已晚，我已经太疲倦了，两位，劳驾，你们赶紧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能住人的就行了。”

两夫妻见他执意如此，便也只好答应了。

陆阿九又让老板为她二人准备吃的，老板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去厨房准备去了。

老板娘为他们收拾好了两间房，一时无事，便出来和他们闲聊。

陆阿九问起了东瀛军人把长白山上下山的路封锁一事，老板娘说：“还不是因为这些当兵的东瀛鬼子闹出来的，听说啊，在长白山北坡发现了一处坑穴，结果有人将其挖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百人坑，里面的尸首不下一百具。”

“百人坑？”阿十面色一变。

陆阿九淡淡地说：“还有呢？”

老板娘说：“然后，就闹鬼了，东瀛军那里听说最近两天死了好些个人，都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给弄死的。但谁也没有看见杀死那些东瀛兵的究竟是谁。对了，那个百人坑里除了挖到尸体，好像还挖到一具龙的骨骸。”

“龙？”阿十差点跳起来。

陆阿九瞪了他一眼，说道：“稍安勿躁。”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这里以前倒是有过黑龙飞天的传闻，可现在这么久了，那黑龙怕是早就飞走了。”老板娘说。

“黑龙飞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啊，这个我记不太清了。”老板娘说。

“应该是七八十年前了吧，我那时候还小。”老板端着盛放在托盘里的饭菜走出了厨房，把饭菜慢慢地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说道，“据说，那是只恶龙，原本是天上的神将，后来犯了事，才被贬下凡间，真身便化作了一条黑龙，其对天上和人间都充满了怨恨，所以常常犯下危害两界的罪恶来。”

陆阿九若有所思，手里摆弄着筷子，却没有往碗里夹菜。

阿十看了一眼陆阿九，问：“后来，那只黑龙到哪儿去了？你说飞走了，难道它犯下了罪行，天庭的人就没来捉拿它？”

老板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我是听我爷爷说的，也没亲眼见过，只是，我觉得黑龙不会出现在百人坑里。”

“为何这么说？”陆阿九忽然插嘴了。

“因为黑龙一向都是居住在天池那边的藏龙潭里，从未离开过藏龙潭。那被东瀛兵挖出来的绝对不是黑龙的骨骸，倒有可能是条妖蟒……”

“老板，你这话还真有越来越玄乎了。”阿十微笑道，“你这话好像是在维护那条黑龙一样。”

老板说：“是的，我的确在维护它，因为我亲眼看见过黑龙，它还救过我的命……”

陆阿九拿起筷子夹菜，姿态优雅地吃完饭，把碗筷一搁，站起身来，走向了楼上的房间，阿十却还不甘心，缠着老板要他讲那条黑龙的故事。

陆阿九简单地洗漱完毕，便躺到床上阖眼睡觉。

期间，她听到阿十在门外敲了敲门，问她睡了没有，她没有做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了那条黑龙，黑龙告诉她自己在深渊里沉睡，有人却要打扰它的梦。

它告诉她，别让它醒来，否则，它会张开仇恨这个世上一切生灵的眼睛，会让这个世界变成地狱。

早上，天刚亮，陆阿九就起床了，把昏沉困倦，眼睛都睁不开的阿十叫起来，匆匆地往长白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