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轧钢厂厨房。
马华切完菜，来后厨喊了傻柱一声。
傻柱来到锅炉前一看，洗完切好的菜放在大盆里，炒菜的大锅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灶台上，早已整整齐齐的摆好了要用的油盐酱醋，连炒菜的铲子，都放在一伸手都能够到的地方。
马华做事儿，就是靠谱！傻柱感叹道。
“来了，来了！”刚来的学徒小胖子，抱着一捆木头进来，一下把炒菜铲蹭到了地上。
小胖子赶紧捡起来放灶台上。
傻柱看着小胖子，小胖看着傻柱的脸，挠挠头。
这……师父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又有什么事儿做错了？
我抱木柴进来了，接下来就得烧火炒菜了。是不是在等我点火？
小胖赶紧扭身来的灶台前，刚要弯腰坐下。
“等一下！”傻柱喊道：“你就没感觉，你忘记什么事儿？”
小胖挠挠头，说道：“我马上点火。”
“不是，刚才你干什么了？”傻柱提示道。
“抱木头进来！”小胖答道。
“然后呢？”
“然后得点火，您炒菜！”
“你抱木头进来，碰到什么了？”傻柱有点儿无奈，这胖子，脑子有点不转弯儿。
“碰到师父您了！”
“还有呢？”
“还有，”小胖想了想，“没有了。”
“刚才铲子是不是掉地上了？”傻柱有点儿生气了。
“是！我捡起来了！”胖子回道。
“你家炒菜，铲子掉地上，直接捡起来就用？”这胖子，脑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开窍！
小胖一拍脑门，“我忘了这茬了！”
傻柱炒着菜，就听马华、刘岚几个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马华！”傻柱喊了声：“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马华来到厨房门口,“都快到饭点儿了，今天没见几个人过来。
刚才刘岚打听了一下，说大家都跑一车间去看热闹了。”
“看什么热闹？”傻柱抓了一把盐撒到菜里。
“今天钳工二级考核。”马华说道。
“听说了。就一个晋级考核有什么好看的？”傻柱舀起一勺菜，尝了尝味道。
“晋级考核不好看，杨青山好看！”刘岚笑嘻嘻的凑过来，在马华身后说道。“他们都去看杨青山！”
“嘿！”傻柱笑道：“奇了怪了！杨青山那小子哪里好看？不就是个头稍微高一点，脸稍微白净点儿？”
“逗你玩儿呢！”刘岚说道：“听说，杨青山主动申请参加钳工六级考核！”
傻柱撇了撇嘴，“杨青山那小子？
他干钳工的时间，都没我干厨师的时间长。
连二级钳工，都不一定能考核通过。
还考六级？”
“你可别说！”刘岚抓了把花生，靠在门框上，继续说道：“听说，连杨厂长都惊动了呢！”
“别的车间，听说有人要挑战钳工六级考核，饭都不吃了，一个个都跑一车间去凑热闹了。”
“听说，现在一车间人山人海，都挤不进去了！”马华从刘岚手里捏了几粒花生说道。
傻柱冷笑一声，“我看杨青山那小子，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六级钳工，是他这种资历的人能考上的？
自不量力！”
刘岚看了看傻柱说道：“我看好杨青山！”
傻柱戏谑的说道：“你哪里是看好杨青山？你是看上杨青山了吧！”
马华几个发出哈哈的笑声。
轧钢厂一车间。
中午的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一车间里却还是人山人海。
听说有人主动申请钳工六级考核，别的车间的工人下班后纷纷赶了过来。
像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大厂，八级钳工只有易中海这一个，六级和七级钳工，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
有的钳工奋斗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五级钳工。
这个钳工等级，不仅跟一个工人的收入挂钩。更是一个工人身份的象征！
厂里那几个六级以上的钳工，都是工作几十年的老工人，一步步成长、一级级考核通过的。
而今天这个杨青山，据说本来是参加钳工二级考核。突然提出申请，参加钳工六级考核。
这样的热闹，谁不好奇？谁不想先睹为快？
要是今天参加考核的杨青山失败了，可以跟工友一起聊聊，杨青山在考核时的出糗、慌乱，以及多么的心有不甘。做出来的成品有多难看，甚至还不如二级钳工的成品好看。
如果杨青山考核通过呢？那更跟工友有话题聊了！我亲眼见证了一个最年轻的六级钳工的考核。他在考核时有多沉着冷静，胸有成竹。考核通过后有多激动！做出来的成品，有多完美！
一车间的考核工作台上。
杨青山看完图纸，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工作。
除了易中海，另外几个技术考核官不时发出一阵惊叹。
这几个技术考核官，就是传说中的，加起来不超过十个的六级和七级钳工。
易中海没出声，并不代表他没看。相反，他看的更仔细！
易中海想从杨青山的操作中看出一丝破绽，但凡杨青山出一点儿错，易中海就可以喊停！并且，宣布杨青山的钳工六级晋级考核没有通过。
可是，易中海越看，心里越没有了底。不可能！怎么会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可能！这种操作方法，易中海都只是用过几次，车间里的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杨青山这兔崽子怎么会？
怎么可能?这种制作方式，连我都没有见过，这兔崽子却如此熟练？
易中海已经呆在场中了，傻傻的站在那儿，思绪万千。
再看周老，原先以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杨青山，是一时头脑发热。为了不打击杨青山的积极性，周老出面鼓励一下而已。
没想到，杨青山会如此让人吃惊。
看杨青山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哪里像是一个刚工作几年的一级钳工？
看他的每一步操作程序，都如此严谨！
杨青山长舒一口气，规定的考核时间还没有到，杨青山提前完成了作品。
抬头才发现，车间里涌进来了这么多工友。
周老一把拿过杨青山的成品，拿在手里。
这哪里是一个零件？分明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看这曲线，看这棱角，看这弧度！
要是不说，谁会想到，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做出来的？
看着周老拿着杨青山的成品愣在当场。
贾东旭的腿，又开始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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